第517章

“李家？”

消息传到云巧耳中时，她有点惊讶，皱着眉问：“可有确凿证据？之前，你们不是没查出跟李家有关么？”

作为全村唯一有前科的，失窃事件发生后，李家毫无疑问成了众人怀疑的那个。

他家都敢偷粮食了，偷点别的又有什么奇怪？

但，当时马三二人在事发地点和李家之间来回转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人证物证。

能证明李家人清白的关键证据是，事发当晚，秦椒地里和鸭舍附近发现的窃贼脚印不仅不一样，还通往不同方向，而且都是村外，似乎是两个外人所为。

而且，李家左邻右舍都表示，天黑前李家就关了门，没人出去，睡觉前还听到李家人在自家的说话声。

新庄头一脸愧疚，支支吾吾道：“这不是，这不是小的之前想得太浅了，没想到他还能找外援。”

李家是大姓，李老六在村里有不少亲戚，当初陪着他偷卖粮食、还试图贿赂大夫谋害马三的，除了岳家之外，还有他一个关系亲近的堂弟。

这种好事为啥不叫上亲兄弟呢，大抵是因为当年分家时闹得不愉快。

这事村里人都知道，所以，也就没怀疑跟李老六关系冷淡的兄弟家，更不会去留意他们家媳妇的娘家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凑巧，我前两天回了趟家，听我老娘说起去那村子吃喜酒的事，才晓得的。后来一打听，出事前几天，有人看到李老六和李老五在下地时说话，后来，李老五还进了趟城。要我说，李老六肯定是记恨上了，才会偷偷搞鬼。那秦椒的事，之前大家伙不知道，可说不定就有别人找上他！”

马三一边分析一边摩拳擦掌，并兴致勃勃提议：“夫人，您看咱们要不要再报一次官？”俨然很想看李老六再次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惨状。

之前他被李家人围殴、寒冬腊月差点冻死，这些仇他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云巧无奈摇头：“没有真凭实据，到了衙门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新庄头欲言又止，心说：卫将军最近不是又新立了大功吗，升官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回头这城里的知府说不定官职还没他大，打几个偷东西的贼咋了？李家人就是该打！

马三想法也差不多。

可惜，他们这番朴素的观念跟云巧出入较大，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你们也不用着急。如果真是他家干的，动手的势必是村外之人，可能就是这城中哪家商贾。过了这么些天，说不定赃物早就送走了。既然损失追不回来，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节外生枝。”

当然，对李家这个头号嫌疑对象，他们不能轻轻揭过。

马三二人都接到了新任务，回去继续暗中盯梢李家兄弟，乃至李家族亲。如果能找到确凿证据，还有额外奖赏。

走出卫家，两人才开始交头接耳。

“马三，我刚没听错吧？夫人说要奖咱们的真是那啥火灵膏？这么一小贴就要五钱，治风湿特别好、现在都卖断货了的那个？”

“是。可还没影儿呢，先把他们的小辫子逮到才算！”

“你说得对。听说夫人前阵子在安平府开了家药铺，估计是那边还有货。咱们这边离鹤州近，药都卖断了也不出奇。啧，回头睡觉也得睁着只眼睛才行了，我爹的腰痛病……”

送走两人，云巧马上出门，在戴氏商行里找到了正拿着账册在指点江山的戴春燕，如此这般一说。

“燕姐姐，你人脉通达，这事怕是还得麻烦你帮忙查下，前阵子李家是否跟城里什么人走得近。虽说份量不算大，但，总得知道是哪个对手，才好做足准备，省得阴沟里翻船。你说是不是？”

戴春燕深以为然。

她能以女子之身叱咤生意场这么些年，就是凭着一腔孤勇，独到的眼光，以及，从不小看任何一个竞争对手的谨慎！

“放心！这事我来安排，你那边多盯着点那李家兄弟就是。”

戴春燕当即将这事吩咐下去，又拉着云巧说：“对了，你来得正好，有个事我正琢磨呢。甄丫头不在，我也只能跟你商量了。你说，这秦椒能不能用来加到面脂，起到美容养颜的功效呢？”

“啊？”

云巧整个人呆住。

秦椒辛辣远胜茱萸等物，扔油锅里翻炒几下就能呛得人眼泪直流，切完手没洗干净会火辣辣的疼，不小心碰到眼睛还会酿成“惨剧”，做成面脂往脸上涂，岂不是要收获一张猪头脸？

“这，这合适吗？药膏能加这个，是冲着它驱寒祛湿的药性。可……”

她不好意思将戴春燕这位商界前辈否定得太彻底，说得很委婉。

对方却笑了：“其实，我也不是异想天开，是底下有个管事刚跟我提了一嘴。说是他自己用了断时间咱们的药膏，不仅病痛有所好转，而且贴药膏的皮肤还比其他地方细嫩些许，所以才动了这个心思。”

“哦？这位管事莫非是专门管香粉铺子的？”

“不错。”

这下，云巧开始半信半疑：“可见是术业有专攻，这事要换了别人来，用过也就用了，哪里还能观察得这么详细。”

感慨完，她正了正神色：“既如此，不若多找几个人试验一番？只是份量得控制好，像药膏那样肯定不行，涂上去即便能美容养颜，那么难受也没人愿意用。对了，最好再找个靠谱大夫问问，这样对皮肤有没有坏处。”

“这是自然，自砸招牌的事咱们可不能做。”

二女说得兴起，又继续讨论了好一会，如果这个想法可行，除了面脂是否还能添加到其他产品中。

只是，香粉铺子里出售的商品虽然种类繁多，但区别主要在于材料、配方，大类却只有面脂、妆粉、香膏、澡豆等几样。

考虑到秦椒的刺激性，澡豆肯定是不适合的，洗澡时眼睛容易进水，身上个别部位也对辣格外敏感。妆粉更不行，扑粉时万一掉进眼睛里就糟了……

说着说着，云巧突然心中一动。

若冲着美容养颜去，自然限制多多；可，若反过来呢？

这秦椒的辛辣气息扑鼻即叫人泪流满面，甚至呼吸困难，如果能用在对敌上，岂不是事半功倍？

“燕姐姐，我突然有个想法。或许这秦椒还有别的用处，比面脂更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