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谁！”
“新来的，叫你呢。”
巡检司。
辰时未到，杨辉早早等候。
一是为表诚意。
二则想亲眼看看，巡检风气如何。
刚进门没多久，就被一精瘦老捕快叫住。
“来入职？”
“是。”杨辉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应的憨憨模样。。
老捕快挥手，示意跟上。
兜兜转转，二人来到大门紧闭的仓库处。
只见他谨慎遥望，确定无人之后，才从怀里掏出锁匙，迅速进入。
这是要做什么？
入职需要如此鬼祟吗？
犹豫一瞬，杨辉选择进入。
老捕快步伐轻飘，面色暗沉，并不是高手。
“别说不照顾你，看到这些装备了吗？”
入内，是灰暗的库房。
分类摆着各式武器甲胄，仔细一看，相差甚大。
一排是破损缝补用旧的，其他相对较新。
见杨辉打量片刻，老捕快笑眯眯搓手:“只要一两银子，日后出任务，我必定让你拿上好的。”
合着是管库房的，以权谋私是吧？
眼下之意，
不给钱，那就得用破旧的！
杨辉还以微笑，互相点头。
气氛立刻融洽。
“这多出的，劳烦前辈给讲讲咱巡检里的道道。”
一两，对他来说并不多。
但避免留下冤大头的印象，杨辉只多掏出十个铜板。
闪电接过。
老捕快双眼侧的褶子都要盛开:“成了咱巡检司的人，年年免粮税，月俸五钱。”
“别觉得低，每次有行动还能领到巡检大人发的体恤钱，那可是咱才有的！”
老捕快骄傲道。
然后眼珠一转，再度搓手:“再给我几个子，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巡检大人的秘密！”
杨辉又故作肉疼拿出三枚。
“再来点，再来点！”
几近抢过，老捕快舔起嘴唇。
又接过两枚，他才以手挡嘴，不敢高声语:“我跟你说，巡检大人哪都好，就是小心眼！”
啪！
话音刚落，杨辉还在消化小心眼三字，库门被一脚踹开。
老捕快顿时僵在原地。
帮赵无极抗刀的精干亲卫走了进来，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老张，竟敢私拿库房锁匙，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罪过！
还不快滚回去抄写谢罪表！”
老捕未露不满，反而谢天谢地的感激着他，佝偻身子，低头欲逃。
因为，亲卫身后，赵无极正眯眼抚须。
他欲开言，但瞄了眼杨辉，又没说什么。
好家伙！
合着钥匙是偷来的？
眼前亲卫才是管理库仓的？
“兄弟。”亲卫拱手摆出笑脸，“麻烦你先出去，晚点廖某会给你一个交代。”
杨辉点头没说什么。
冲赵无极拱手，连忙低头离开。
多看一眼，心里就臊得慌。
“我只是去过川渝地区，难道那玩意还会空气传染不成？”
出门吐槽。
想起昨晚画面，杨辉脑海下意识勾勒起赵无极剃去胡须，落下长发的样子。
顿觉心惊。
别说，还真别说！
一位女生男相，飒爽反差的脸出现在眼前。
还真合他的审美。
但想到赵无极是抡偃月刀留胡须的威猛汉子，杨辉瞬间打了个冷颤。
不能，也不应该。
这股别扭的邪念随冷颤消失。
杨辉开始分辨那老捕快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这老东西，真能空手套白狼。”
吐槽一句，他摇摇头。
其实这一两银子也不算亏。
私拿库房锁匙，拿官家资源换个人私利。
还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如此重罪，当场打杀了都不为过。
那亲卫看似急着呵斥，实则为其开脱，赵无极也就这样让人走了，并没有追究。
证明，巡检司是个有人情味的地方。
前面说的待遇应是真的。
可为何又说巡检大人小心眼？
这不前后矛盾吗？
哒哒哒……
有皮甲精兵三五成群巡夜归来，眼困神乏，看上去有些疲惫。
但嘴泛油光，左右调笑时很有精神。
“那家乔家肉饼是真香，狗日的都被你抢吃了。”
“哼，你怎不说前晚为省几个臭钱，偷跑老子开的房间，求人家半钱能不能来一次？”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
正门前脱甲归库时，门打开了。
鸦雀无声。
赵无极黑着一张脸，冲笑闹二人冷道:“今月，全由你二人值夜。”
笑不出来。
二人点头称是。
说完径直走向杨辉。
“不懂之事问他，尽快在这两日熟悉。”赵无极指了指廖亲卫。
“多谢巡检使大人。”杨辉恭敬回道。
“嗯~”他满意点头。
倒是亲卫听闻一惊，下意识开口:“少爷，我……”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是，巡检大人！”
等赵无极离去，廖亲卫松了口气，同杨辉解释:“老张的事，你别放在心上，钱我会慢慢替他还给你的。”
随后叹道:“他不容易，年轻时是平安县最有能力的捕快，后来得罪人父母被杀，妻死子残，从此一蹶不振。”
“哦？既是如此，那钱便不用还，我平生最敬英雄。”
杨辉拱手示意。
那点钱不算什么，接下来要同这位身份不一般的亲卫打交道。
卖个好先。
“那我替他谢谢你！”廖亲卫甚至站起，冲杨辉作揖。
连忙还礼，又三言两语互夸后，进入正题。
“武技好说，我这就告知于你……”
“等再熟悉一番，以你的实力当个都头不为过，那时功法也可选择。”
廖文拍着胸脯保证。
功法不需要，得到学武技的去处，他开始打听起这股变天的节奏。
“上面的事咱管不着，只能说最近可能有妖物肆虐，得做好准备。”
妖？
怎么还和它们扯上关系？
杨辉原以为是自己想得那般，现在看来，事情更加复杂。
“很有可能，会有州府的武者前来，也得留心，切莫正面冲撞。”
廖文继续补充着。
“州府的武者？”杨辉定睛相看。
“和撼岳武馆这一脉没关系，县中豪绅担心受波及，请来的野路子镇场子，但都有来头。”廖文凝重道，接着说:
“据我所知，有一位斩妖客刀无名，曾深入妖穴浴血归来，保卫一方平安。”
“算得上威名赫赫。”
了解完内幕。
杨辉又问了些自己的职责，安排，再去库房领完平日穿的官衣，办好相关程序。
准备离去。
被廖文拉住，叮嘱道:“巡检大人让我跟你强调，好好做事，不要听他人的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
是指说他小心眼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