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活珊瑚书
- 我,仲裁人,百无禁忌
- 沉默的榴莲
- 2081字
- 2025-05-01 00:21:09
我只感觉后背凉到发麻。
苏雁走过那段镜面时,神情始终冷静。
她没有像别人那样躲闪,而是正眼盯着那一团魂火,直到火焰自己熄灭。
“你真不怕变成那样?”我迎上她。
她淡淡道:“我就是从那堆火里出来的。”
“怕?”她笑了一下。
“早烧熟了。”
……
轮到赵磊。
他一脚刚踏上去,镜面“砰”地一声泛起一道巨响!
竟直接变成了一口血色大锅!
里头满是人头,眼睛全睁着,嘴里念着一个名字——
“赵磊……赵磊……”
赵磊当场脸都白了:“我靠!我不行,我真不行!”
“这是我小时候跑错魂墓看见的场景!你们怎么都这么淡定?!!”
“你小时候看的是火,我小时候看的是锅!你说你们不疯我怎么活着?!你们正常吗?!”
我差点没憋住笑,苏雁脸都别过去了。
墨姬淡淡补了一句:“走快点,魂锅会滚。”
“啊?!还……还能滚?!”
……
我最后。
踏入镜面的一瞬,我就知道了。
我的影子,不在镜子里。
而是……在我背后。
那是一道长得几乎跟我一模一样的“镜影”。
它不动,却在我每一步走时,都贴着我后脊。
呼吸一致,眼神一致。
可我知道,那不是我。
那是——我失控后可能变成的“东西”。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走。
而那影子,一步不落,直到最后一刻,缓缓从镜面上剥离,凝成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伸手。
它也伸手。
我们的指尖,隔着镜水,触了一下。
它忽然消散。
就像,从没存在过。
我们四人穿过“水镜识魂”,脚下的镜面波动一下,旋即塌陷。
灵舟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底”。
“魂线断了。”九九低声说。
她看着手腕,那缠绕指尖的最后一点碎珠残息,像是被什么吞进了另一层水域,连光都追不下去。
我探身望下,只见浮宫底部,那片如墨的水穹忽然微微鼓起,像是一张被水压憋涨的皮膜,随时会裂开。
“她还在下面。”苏雁握住归源镜,镜心中忽然泛起一道细碎波纹。
那不是灵识动荡,是某种……魂念反馈。
我顿了一下,道:“她醒了。”
“可不是全醒。”
“她在回梦。”墨姬忽然开口,眼神凝重。
“她正在被——‘水鳞命印’吞魂。”
……
她话音刚落,那水穹的中央忽然浮出一道圆形光纹。
纹理似鱼鳞,又像潮汐旋转,每一圈都像是某种“魂语”,在缓缓念着什么古老的祭词。
而我们清晰看到——那道印记的中心,是“她”。
牧瑶。
她站在浮宫底部中央,整个人悬在一根巨大的海蛇骨柱之上,魂发飞扬,目光涣散,额心一道幽蓝的环印正逐渐展开。
那不是普通的血脉烙印。
是我曾在碑文里见过的传说印记——
“潮痕者。”
……
我心口一紧,忍不住低声:“她……不是第一次觉醒。”
墨姬点点头。
“她从出生起,这印就跟着她了。”
“但她自己不知道。”
……
水开始异动。
不是流淌,而是“记忆化”。
仿佛她的过去,被潮印一丝丝撕开,铺展在我们眼前。
一团水光升起,化作一道模糊影像。
那是牧瑶七岁时。
她蜷缩在一口青铜水缸边上,四周是潮湿石墙,天光照不进,只能靠一盏摇晃的魂灯吊在顶上,发出幽蓝的光。
她耳朵贴着水面,听得入神。
忽然,她轻轻说出一句话:
“它说——东海将翻,风潮已动。”
我和苏雁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震惊。
那不是预言。
那是“水兽之语”。
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懂,更别说一个七岁孩子。
……
画面一转。
她十三岁。
正被数位族人围着压在海井边缘,身上压了数块魂印封石。
其中一个老者满脸愠色,咆哮道:
“她是灾星!她能听见‘海兽低语’,她的血是——潮痕者!”
“你们还不镇印?要等她召来鳞王吗?!”
“她不是王后之后!她是诅咒!!”
我心里一沉,拳头慢慢握紧。
她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
接着,一段水影缓缓浮现。
是一道断裂的族谱残页。
上面用极其潦草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澜音之后·密胤者,若觉血印,鳞王将醒。】
【谨封其魂,永不继位。】
那片镜海的水纹终于停了。
牧瑶的魂影仍浮在骨柱上不动,潮痕印浮现一半,仿佛卡在什么临界状态里,既不退也不进。
我们没敢贸然靠近。
那地方不是水。
而是某种“活着”的魂压。
就像是宫殿下方,藏着一张看不见的“鳞眼”,正盯着她的觉醒……也盯着我们。
“她还撑着。”苏雁握紧归源镜,低声说。
“但一旦潮痕环彻底展开,”墨姬声音微哑,“那玩意就会顺着她的血魂反冲出来。”
“我们得找办法——提前破局。”
我点点头,却没立刻答话。
我的眼神,落在不远处那片水墙之后。
那里……有光。
是魂光。
像烛火一样,从浮宫最深的夹层中渗出,一闪一灭,颜色古怪,不是蓝,也不是绿,是一种带着粉白色光晕的——“珊瑚火”。
“那是什么?”我指过去。
“那方向……不像普通魂域。”九九走近了几步,脚下一沉,像踩进一层浮沙。
她抬手抹去面前一层藻雾,眼神一凝:“这里藏着东西。”
苏雁踏前一步:“魂光方向不对,是回折结构……像藏室。”
“你们说……她魂印觉醒的时机,怎么会正好卡在这里?”我低声道。
赵磊立刻明白了:“你怀疑,这地宫本身就有问题?”
“不是怀疑。”我眯起眼,“我是觉得——她不是被困,是被‘引’。”
“引到这宫殿最深处。”
“去打开某样……本不该被触碰的东西。”
……
我们踩过一片厚重的沉沙地砖,走入那幽光深处。
这里的结构和外部完全不同。
没有鳞纹,也没有封咒。
而是布满一道道“圆弧状”的浅槽,像是某种巨大的图腾拼版,沿墙盘旋,一直蔓延至最深处的一块魂龛前。
龛台上,供着一块残破的“石书”。
不对。
不是石。
是珊瑚——完整风干后封于灵玉中的“活珊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