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与鸟

“炎，过来。”

肖歌用锋利石片割下一块鹿后腿肉，滋滋冒油。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片，想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份力量。

休息片刻，这孩子情绪好了不少，嘻嘻哈哈过来接过烤肉。

肖歌一把将其搂住，这孩子也是真饿了，不顾其他，几口下肚吃得满嘴是油。

“来讲讲吧，今天发生的事。”

和孩子沟通本就不易，和原始人的孩子沟通更加令人恼火。

又喂了一块好肉，肖歌才勉强将前因后果拼凑出来。

“这些纹路像火？”

肖歌眉头紧皱，拿着玉片左看右看，却怎么也看不出哪里像火。

没办法，他只能将玉片置于火堆前，在火光的照耀下思考。

说起来，在地球的时候，他已经很少见到这么纯粹热烈的火。

作为人类脚踩万兽的见证者，它似乎在逐渐退出人们的日常生活。

酒精灯的幽蓝、蜡烛的暖黄、碳火的赤红……

火的光，火的热，火的劈啪作响！

肖歌愣愣盯着眼前的火焰，它似乎越来越大，跳动的越来越激烈。

“族长！族长！”

族人惊叫炸响耳畔，肖歌眨了眨干涩双眼反应过来。

他刚想揉一揉，却发现一团火焰迅速贴近，惊得他赶忙偏过头去。

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他自己的手。

“我成功了？什么时候？”

另一只手上的烤肉已经化作焦炭，两团火焰从掌心凭空腾起，熊熊燃烧却不伤他分毫。

肖歌下意识看向脖子上挂着的玉片——原本扭曲的花纹却在眼中不停变换组合，形成了一个新的图案。

虽然从未见过，但肖歌可以确定，这就是火的形状。

无疑！

火焰如同他新的肢体，随着他心念一动，双手即刻恢复原状。

肖歌睁大双眼盯着肉掌，指尖残留的焦香提醒他这不是幻觉。

心随意动，手中又燃起火焰，一念将起，火焰又瞬间熄灭。

如此重复几次，肖歌兴致上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的力量，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有趣。

就在肖歌孜孜不倦开拓新大陆时，他忽然暼到黑矛提弓背矛，怒气冲冲往外赶。

“黑矛，你去哪儿？”

黑矛听到族长的声音，脸色好了不少，但愤恨之意溢于言表。

他小跑着过来，将弓放在一边：

“族长！那臭鸟又来了！我正要过去给它们打下来几只！”

臭鸟？

肖歌回想了一会儿，能让黑矛那么生气的，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你说的鸟是不是……”

“没错！”黑矛气的拿起一块生肉放在嘴里撕咬，暗红血珠四溅，

“就是偷走火种，把巫气死的那臭鸟！”

肖歌来了兴趣，索性跟着黑矛一起往外走。

果然，在栅栏外，火光能延伸到的最外侧森林，树上挂着一双双小眼睛，一晃一晃，跳来跳去。

黑矛举弓便要射，不过被肖歌拦了下来。

“族长……？”

黑矛有些疑惑，只不过还是忠实地听从族长命令。

肖歌没有多言，从地上捡起树枝，掌心发亮，吞吐间将其点燃成火炬。

他掷出点燃的树枝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火焰落在地上，照亮了黑暗。

树上的眼睛迟疑片刻，随后一窝蜂上前争抢。

火种很快就被抢完，树林重新陷入黑暗，不过借着火光，肖歌还是看清了这种鸟类的模样。

它与麻雀有几分相像，灰色的羽毛，小巧的体型，不过有个最大的不同：

它们的喙是火红色的。

“族长！你这是干嘛！？”

黑矛不解，呆若木鸡。

肖歌拍拍他的肩膀，表情放松：

“黑矛，我教你的钻木取火记住了吗？”

黑矛点点头。

肖歌继续说：“现在，未来，火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再珍贵。”

“只要我们想要，一直都有。”

“所以，为什么我们不用这些多余的部分发挥更大的作用？”

“比如把狼变成狗……”

肖歌很期待，又点了根木头扔出去。

“以后就叫它们吞火鸟吧！”

能创造火焰的人类和喜欢吞食火焰的鸟，这简直是天然的盟友。

那句话怎么说？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就算不能当狗，当鸡换换口味也行。

“族长……”

就在肖歌沉溺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时，一旁的黑矛弱弱地问，

“什么是狗？”

“额……”肖歌想了想，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

“狗就是……忠诚，有用，保护氏族。”

这下黑矛高兴了，凑到肖歌旁边：

“那我也是族长的狗！”

“咳咳咳。”肖歌被自己呛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说是就是吧。”

回到营地中，待众人皆填饱肚子后，肖歌用这玉片轮流做实验。

最终发现，不同人召唤出的火焰质量参差不齐，也有瞪大眼睛啥也做不了。

差的堪堪点起一个小火苗，勉强充当打火机，强的全身冒火，烧成了个小火人。

这天赋与性别，年纪无关，最厉害的还是那个叫炎的孩子。

“族长！我渴！”

肖歌正在思索，炎忽然拉了拉他兽皮裙。

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随后又疑惑地摇摇头。

“渴的话，那就去喝水啊。”肖歌不解。

这种小事找他干嘛？

“不是……族长，那个，我那个…”

炎连连摆手，拒绝掉旁边妇人送上来的水，叽里咕噜说半天，眼泪都急了出来。

“你想说，喝这个不解渴？”

肖歌揣测着他的意思。

炎兴奋地直点头，但他也不知道要喝什么。

渴？喝水？

肖歌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有了种猜测。

“黑矛，拿花囊水袋给我。”

花囊水袋，是一种奇特的植物，它的花朵呈袋状，族里通常将袋里的种子掏空，大概能装几升左右的液体。

自从发现了灵泉后，族中猎手外出狩猎前通常会带上一袋子，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那头恶虎也正是袭击了外出猎手，夺了水袋，尝过甜头才跟了过来，从此连番侵扰这个可怜氏族。

黑矛很快就回来，将水袋送来。

肖歌手持袋口，小心翼翼地喂给这小孩，生怕他喝上头，直接快哉快哉一饮而尽。

离开源头的灵泉水功效会一直衰减，不过也有个好处，腹泻的副作用也会降低，至少不用担心拉肚子拉死。

不过再怎么衰减，喝多了还是会出问题。

炎咕咚咕咚喝下去三大口，肖歌连忙掐住袋口，不让他再喝。

“怎么样？”

肖歌拍拍这小子的脑袋。

“嗝~”炎打了个嗝，非常高兴，

“族长族长！不渴了诶。”

肖歌如释重负，幸好，一切正常。

将水袋传下去，觉得渴的自己喝一口，其他人都不是孩子，也不用肖歌操心。

“灵能？元气？看来生成火焰需要消耗某种能量，这种能量可以用灵泉来补充。”

“干脆就和灵泉一样叫灵气、灵力吧！”

肖歌也懒得多想，既然和灵泉同一体系，那就沿袭这套称呼。

“如果不喝呢？会不会自己恢复？”

“如果一直烧下去会怎么样？”

肖歌暗暗记下，要是有人犯了死罪或者抓到敌人，到时候可以试一试。

夜渐深，风渐静，族人逐渐入眠，几只胆大的吞火鸟凑到火堆旁。

守夜族人得了命令，也不伤害它们，好鸟来了有火吃，坏鸟来了被火吃。

闲着无聊，他们也挑出些柴火逗鸟玩，倒是让这冷清的漫漫长夜多了几分有趣。

肖歌回到族长房子，姑且可以称作是房子。

更应该说是仓库才对。

这是一个简陋的干栏式建筑，里面堆放着族中贵重物品。

以现代的视角来看还不如猪圈，扶贫干部见了绝对会发出尖锐爆鸣声。

但无疑是族内最豪华的建筑。

营地初建，大部分族人还是挤在窝棚或者抱着干草兽皮躺在湿冷的洞中。

肖歌躺下，抱着兽皮，辗转反侧不得进入梦乡。

他担心夜晚恶虎是否来袭，又期待明天的玉片之行有什么新发现。

“吩咐他们立了围栏，造了陷阱，现在还升起了火，也尽量让族人都喝上灵泉水。”

“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