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羊皮纸上用荧光墨水写着密文,需要紫外灯照射才能显现,此刻在战术手电下泛着幽幽蓝光。

“莫一。”他忽然转头望我,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帐外北风呼啸着掀起帐帘,我闻见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氰化物扩散的前兆。“等此战结束......”

震天喊杀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北狄人夜袭了粮草营。

冲天火光中,我看见慕迟提枪跃马的背影,他玄色披风在热成像仪里呈现出炽热的橙红色,顾知秋抄起长刀就要往外冲,被我死死拽住袖角:“你的伤!”

“莫一……”少年在火光中回头,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他年轻的面庞,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般郑重的神色。

他伸手拂过我发间,一朵干枯的海棠花飘然落地,花蕊中微型定位器闪烁着红光。

“若我回不来,你记得......”他突然扯下电子表塞进我掌心,表盘背面刻着分子式C9H13NO3——多巴胺的化学结构。

箭雨破空声里,我恍惚听见系统提示音:【关键人物觉醒度70%】。

燃烧的粮车映红半边天空,南宫锦的红衣在热浪中翻卷如血莲。

她袖中突然寒光乍现,淬毒的袖箭直指慕迟后心——箭镞上幽蓝的荧光,正是我实验室失窃的蓖麻毒素样本。

“小心!“我甩出手术刀打偏暗器,钢制刀身与箭镞相撞迸出火星。

慕迟回眸的瞬间,我看见他瞳孔深处流转的蓝色数据流——那是江之景在强行修正剧情的征兆。

爆炸的气浪掀翻医帐,我扑倒在药品箱上。玻璃药瓶碎裂的声音里,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扎进大腿。

漫天飞雪突然变成殷红海棠,慕迟颈后的傀儡符咒如同活物般蠕动,系统警报在脑海炸响:【警告!世界线开始修正!】

暗夜如墨,云翳遮月。

我攥紧袖中冰凉的玄铁令牌,上面镌刻的“天命阁“三字正泛着幽蓝磷光。

我望着不远处南宫大营飘摇的灯火,指尖拂过腰间锦囊——那里躺着浸透鲜血的柳妃遗书、泛黄的顾家案卷,还有半片沾着乌褐药渍的碎瓷。

“宿主以三桩秘辛兑换七成觉醒值。“灵灵一机械音在识海回荡,“子时三刻,南宫锦会独自在玄甲帐研读兵书。”

我足尖点地时,腕间银铃竟未惊动半片落叶。

撩开帐幔刹那,寒光如银蛇吐信直抵咽喉。

南宫锦一袭玄色劲装立在烛影里,冰魄剑映得她眉间朱砂痣艳如泣血:“莫姑娘,你深夜来我营帐所谓何事?“

“南宫将军且看此物。“我将鎏金缠枝山茶花珠钗举过眉间。烛火跃动间,钗头十八颗东珠流转着月光,花蕊处嵌着的翡翠分明刻着篆体“晨“字。

冰魄剑当啷坠地,南宫锦踉跄扶住案几。

那年上元夜,慕晨在万千孔明灯下为她簪上此钗,说山茶经冬不凋正如他心意。

而今钗尾暗格弹开,竟露出半枚虎符纹样——正是塞北军调动信物。

“五年前西郊马场惊马,是太子暗卫斩断缰绳;去岁你中箭昏迷,刺客袖口绣着东宫独有的金蚕丝。“我将密函掷于案上,“

他予你山盟海誓时,正与郭尚书之女泛舟太液池。“

南宫锦指尖抚过密函上朱红印鉴,忽地轻笑出声。

笑声惊动帐外栖鸦,扑棱棱撕破夜色,她忽然上一世想起慕晨登基那日,自己凤冠上的明珠竟与傅娇娇耳坠是一对南海明月珠。

“他说塞北风沙伤容颜,原来是要我腾出椒房殿。“南宫锦扯断腰间鸳鸯佩砸向铜镜,飞溅的玉屑中恍惚见当年少年执伞踏雪而来,如今想来,那伞面绘的分明是傅氏最爱的山茶花。

我默然望着这位曾单枪匹马破狄戎的女将军。

帐外忽起狂风,卷着塞外砂砾拍打旌旗,猎猎声里似有亡魂呜咽——是七年前顾家三百口葬身火海的悲鸣,是二十年前老将军呕出的黑血在雪地上绽开的红梅。

真相固然残忍,但我必须告诉她。

灵灵一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叮!南宫锦自我觉醒百分之七十】

【叮!恭喜宿主获得南宫锦支持!】

我知道攻人要攻心,这局我定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