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铃铛“咕噜咕噜”地滚进积水坑,清脆的梵音如被利刃切断般戛然而止,只留下“滴答滴答”的雨声在空气中回荡。
二十三柄铜边黑伞“唰”地一声围成铁桶阵,伞骨相互摩擦,那“嘶嘶”声像极了毒蛇吐信,让人心生寒意。
梁绮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两腮发酸——她眼睁睁看着,那些黑袍人袖口的烛阴图腾,与档案室烧毁的旧照片如出一辙,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你们在喂养魇鬼。“她双手紧紧攥着罗盘,指关节泛白,指针“嗒”地一声正扎在老陈搪瓷盆的莲花纹上。
黑袍首领枯瘦如柴的手指缓缓抚过伞柄,柏油路上的莲花阵图猛地倒转,发出“嗡嗡”的声响:“梁老板果然聪明,可惜......“话音未落,伞尖的黑水“滋滋”地凝成箭簇,尖锐的声音划破雨幕,“不该碰锁龙局。“
楚逸的暗紫异能如汹涌的潮水般骤然暴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废话多。“他用手背快速擦掉嘴角的血沫,掌心“噗”地迸出三道月牙形光刃,光刃如流星般划过雨幕。
光刃割裂雨幕的刹那,黑袍人群里“轰”地炸开十几团墨色浓雾,刺鼻的瘴气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当心瘴气!“老陈大声吼道,声音被雨声淹没了大半,他抡起搪瓷盆“哐当”一声罩住林教授。
梁绮反手甩出红线,“嗖”地缠上路灯,足尖刚离地三寸,黑袍首领的伞骨“嗤”地一声已刺穿她飘起的衣袂,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那根本不是伞,是裹着人皮的槐木桩,摸上去黏糊糊、湿漉漉的。
“三十年前玄门内斗的滋味......“黑袍首领袖中金线泛着尸斑,那股腐臭的味道愈发浓烈,“梁家还没尝够?“
楚逸突然从雾中倒飞出来,“砰”地一声后背撞断消防栓,高压水柱“呲呲”地喷溅而出。
他染血的睫毛颤了颤,水珠滑落,“躲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梁绮旋身踢开扑来的黑影,牛皮靴底黏着团不断增殖的肉瘤,触感软软的、滑腻腻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更多黑影从倒悬的莲花阵里爬出来,它们有着林悦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指尖却滴着黄泉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老陈的搪瓷盆突然发出“哗啦”一声裂帛声。
林教授盯着不断倒转的莲花阵图,眉头紧皱,他注意到周围水汽的异常涌动,又看了看天色,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他举着破碎镜片的手在发抖,镜片反射着灯光,“阵眼在盆底!”声音颤抖而急切,“这些鎏金纹是反写的......“
黑影利爪穿透老陈左肩时,梁绮的红线慢了半拍,只听到“噗”的一声,鲜血飞溅。
看着血珠顺着铜钱剑穗“滴答滴答”地滴落,她喉头涌上一股铁锈味——这是第三次让同伴替自己受伤。
“接着!“楚逸将暗紫异能灌入青铜铃铛,抬脚“嘭”地踹向路边的冷链车。
冷藏柜门“轰然”洞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冻得人脸上生疼,三只黑影瞬间被冻住。
他喘着粗气,把铃铛塞进梁绮掌心,虎口有道正在溃烂的咬痕,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肉味。
黑袍首领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嘎吱嘎吱”作响:“真是感人。“
梁绮突然捏碎铃舌,“咔嚓”一声,剧痛如闪电般从太阳穴炸到指尖,无数鬼魂记忆如潮水般强行灌入瞳孔——这次她看清了,每柄黑伞里都蜷缩着具青紫色童尸,脐带连在莲花阵的符文上,画面触目惊心。
“你们在用阴生子......“她抹掉鼻血,脚步踉跄起身,罗盘“嗡嗡”作响,直指暴雨中的某栋烂尾楼,“逆转镇魂阵!“
楚逸的异能突然转为漆黑,如浓稠的墨汁般翻滚涌动。
他徒手撕开扑向梁绮的黑影,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垂,痒痒的,“信我吗?”没等回答,他已攥着她手腕冲向老陈的搪瓷盆。
盆底莲花纹正在吞噬血水,泛起妖异的红光,“滋滋”作响。
林教授的镜片突然聚起一束光,“唰”地正照在黑袍首领伞柄的铭文上。
老人张了张嘴,却被漫天黑伞遮住了表情。
战斗正酣时,梁绮等人偶尔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气息在附近徘徊,像是有一阵奇怪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又好像看到某个不寻常的光影在角落里闪烁。
林教授突然踉跄着撞在冷链车上,镜片倒映着积水里扭曲的伞影,“五行相冲!他们在借暴雨养煞!”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梁绮甩出三枚铜钱,“嗖嗖嗖”钉住扑来的黑影,锈绿的铜锈突然泛出金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楚逸立刻旋身踹飞两柄黑伞,暗紫异能缠上伞骨时发出“噼里啪啦”油炸腐肉的声响。
“拆阵基!“老陈抄起搪瓷盆“哐当”砸向莲花阵,盆底鎏金纹突然开始吞噬血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黑袍首领的伞尖突然爆出九根骨刺,“噗噗噗”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楚逸的防护罩被洞穿瞬间,反手劈断三根伞骨,“咔嚓”声清脆响亮。
断骨落地变成蛆虫,“沙沙”地蠕动着,却被梁绮甩出的朱砂符纸烧成灰烬,“噼里啪啦”作响。
更多的黑影从倒悬的莲花阵钻出,这次长着老陈憨厚的圆脸,让人不寒而栗。
“左边第三个下水道口!“林教授举着碎镜片的手在暴雨中摇晃,雨水顺着手臂滑落,“那里有他们的生祭坛!“
楚逸的异能突然暴涨成黑色漩涡,狂风呼啸,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他徒手撕开黑影的喉咙,滚烫的煞气灼得掌心“滋滋”作响,疼痛难忍。
梁绮的红线缠住三柄黑伞猛地收紧,伞骨折断的“咔咔”脆响里爆出婴儿啼哭,声音尖锐刺耳。
黑袍首领突然出现在楚逸背后。
枯爪穿透异能防护时带出金色血雾,“噗”的一声,楚逸闷哼着撞碎便利店玻璃,“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四溅。
陈列架的泡面“哗啦啦”砸在他染血的睫毛上,暗紫异能像漏电般忽明忽暗,“滋滋”声不断。
“楚逸!“梁绮焦急地呼喊。
梁绮的铜钱剑第一次发出龙吟,“嗡嗡”声回荡在雨中。
剑锋劈开雨幕的刹那,黑袍首领的伞面突然浮现出梁家祖宅的雕花窗棂,那古朴的图案在雨中若隐若现。
她的手腕被记忆洪流冲击得发抖,那些画面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三十年前的血月夜,同样的烛阴图腾爬满祠堂梁柱,阴森恐怖。
“小心!“老陈大声提醒。
老陈的搪瓷盆替她挡住致命一击,“哐当”一声,盆底莲花纹寸寸龟裂,林教授的碎镜片突然折射出七彩虹光,绚丽夺目。
黑袍人群里炸开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青紫童尸正在伞骨里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神秘老者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他拄着枣木拐杖“笃笃”踏进战场,暴雨在离他三寸处自动蒸腾成雾,雾气缭绕,如梦如幻。
黑袍首领的骨伞突然发出“咔咔”龟裂声,伞面的人皮开始片片剥落,“簌簌”作响。
“您居然还......“黑袍首领的声音第一次发抖。
老者抬手轻叩拐杖,“笃”的一声,便利店破碎的霓虹灯牌突然亮如白昼。
梁绮瞳孔骤缩——老人脖颈挂着半枚熟悉的青铜铃铛,和她口袋里那枚残片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