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他救我诶

史瑶腕间银链撞在青砖墙上，惊飞檐角两只灰鸽子。

她盯着牢房外晃动的火把，舌尖还残留着野莓汁的酸涩——那是今晨试新酿时咬破的果皮。

油毡布裹着的竹篓歪在墙角，十八个食盒的铜锁被衙役用铁钳生生撬开，此刻正映着牢窗透进的晨光，在泥地上画出十八道细长的金线。

“这丫头当真用福寿膏做点心？“典狱官踢开脚边滚落的茯苓糕，油纸包上的紫苏印记被靴底碾成青紫色。

“回大人，张捕快在她灶台下搜出三匣滇南烟膏。“狱卒弯腰时，腰间钥匙串撞在铜锁上，叮当声惊得史瑶空间里的虚拟地图忽明忽暗。

代表王掌柜的红点此刻正停在府衙后巷，与标注“秦川“的青铜鼎标记几乎重叠。

史瑶攥紧袖中银叉，冰凉的叉齿刺得掌心发疼。

昨夜那半截青竹食签分明还躺在空间储物格里，蜀绣荷包上歪歪扭扭的“福满楼“三字在虚拟光屏上清晰可见。

她正要开口，牢门铁链突然哗啦作响。

曹轩的玄铁护腕撞在牢门栅栏上，震得墙灰簌簌而落。

将军今日未着铠甲，鸦青常服领口沾着几点金桂，腰间却悬着柄嵌有饕餮纹的错金短刀。

他身后亲卫捧着个红木食盒，盒盖缝隙渗出缕缕带着冰雾的白气。

“本将晨起猎得两只雪兔。“曹轩指尖掠过食盒铜扣，冰晶在他护腕上融成水珠，“听说有人要用西域寒冰鉴来藏毒？“

典狱官额角渗出冷汗。

史瑶看见他靴筒边缘沾着片紫苏叶——与昨日货郎肩头那枚如出一辙。

虚拟地图突然剧烈震颤，青铜鼎标记化作流光钻进她腰间荷包，荷包暗袋里那颗野莓籽竟发出淡淡金辉。

“将军明鉴！“史瑶突然扬起被镣铐磨红的手腕，银链晃动的光影里，十八个食盒铜锁同时发出蜂鸣，“民女所用野莓皆采自将军猎场西侧山崖，若大人不信，可派人去查第三棵老松下的莓丛——昨日未时三刻，将军的马鞭刚指过那处。“

曹轩眉峰微动，他记得那丛野莓。

晨露未晞时，少女发间松针落进他掌心，虚拟地图上的青铜鼎标记亮得刺眼。

此刻她荷包缝隙透出的金光，竟与昨日《随园食单》上朱砂批注的“辛巳年惊蛰“字样如出一辙。

典狱官正要呵斥，忽见亲卫掀开食盒。

冰雾散尽，白玉盘中躺着对晶莹剔透的兔形冻膏，兔眼嵌着的野莓鲜红欲滴。

曹轩用银叉轻敲瓷盘，清脆声响中混着句低语：“张捕快今晨递的状纸，墨迹倒是干得快。“

府衙后巷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史瑶空间地图上的红点疯狂闪烁，标注“秦川“的位置腾起青烟。

她腕间银链突然绷直，虚拟光屏弹出个青铜鼎虚影，鼎身铭文正是《随园食单》缺失的那页食谱。

牢门锈锁落地时震起细碎晨光，史瑶腕间银链在虚空中划出半道弧光，正巧接住从梁上坠落的蜘蛛。

她仰头望着穿透牢窗的光柱，忽听得身后传来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曹轩腰间的饕餮纹短刀正轻轻磕在青砖墙上。

“将军猎的雪兔，该配青梅酒。“史瑶忽然转身，发梢沾着的稻草随着动作飘落在曹轩靴尖。

她指尖还带着野莓汁的暗红，却精准指向亲卫怀中食盒，“冰鉴里藏着蜀地贡椒对不对？“

曹轩护腕上的金桂忽然簌簌而落，他今日本是为查边关私盐案而来，却在经过集市时被甜杏仁混着香茅草的气息绊住脚步。

此刻少女眼底跳跃的光，竟比昨夜猎场篝火更灼人。

“姑娘倒是比本将的亲卫更懂行囊。“他屈指弹开食盒铜扣，冰雾裹着十二枚玲珑剔透的椒盐酥升腾而起。

典狱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酥皮纹路赫然是《随园食单》里失传的千叶菊烙法。

史瑶空间里的青铜鼎虚影突然投射在椒盐酥表面，虚拟地图上“秦川“标记化作金粉渗入酥皮。

她佯装整理鬓发，将那颗发光的野莓籽悄悄塞进曹轩亲卫的佩囊。

府衙后巷传来瓦片碎裂声，标注王掌柜的红点正仓惶逃向城南赌坊。

日上三竿时，史瑶的竹篓重新出现在集市青石板上。

李婶偷偷在摊位上多支了半片油布，小翠挎着满篮新摘的紫苏叶蹦蹦跳跳而来，发间还别着昨晨史瑶赠的茉莉银簪。

“瑶姐姐！“小翠把荷叶包着的桂花蜜拍在案板上，“东街刘铁匠非要塞给我这个，说让你补补元气。“油纸掀开时，蜜糖里浮着的金桂竟摆成个笑脸模样。

史瑶腕间银链叮当作响，十八把新打的铜锁在晨光里泛着玫瑰金的光泽。

她将野莓籽泡发的酒酿倒入青瓷碗，虚拟光屏突然弹出个提示：【曹轩好感度+10，解锁“百鸟朝凤“刀工】。

切开的蜜瓜突然绽开孔雀尾羽般的纹路，引得排队人群发出惊叹。

斜对面福满楼二楼，王掌柜捏碎了手中的核桃。

裂纹顺着桃木窗棂爬到屋檐，惊飞了梁上筑巢的雨燕。

他盯着史瑶摊前那抹鸦青衣角——曹轩的亲卫正在买三色凉糕，玄铁护腕上沾着史瑶今晨新制的樱花糖霜。

“客官拿好。“史瑶将荷叶包递给亲卫时，悄悄塞进片金丝楠木刻的食签。

虚拟地图显示曹轩正在城西校场练兵，而木签背面用野莓汁画着个小小的青铜鼎。

亲卫低头时，发梢落下一片猎场特有的金线菊花瓣。

暮色初临时，史瑶哼着小调收拾摊位。

装铜钱的陶罐里突然滚进颗包着糖纸的松子糖，糖纸上用朱砂画着饕餮纹。

她抬头望去，只见长街尽头有玄色披风一闪而过，空气里残留着雪松混着铁锈的气息。

“瑶丫头！“李婶突然慌张地扯她衣袖。

史瑶转身时，虚拟地图上所有红点都在疯狂闪烁，标注王掌柜的位置腾起血雾般的红光。

她腕间银链突然绷直，青铜鼎虚影在暮色中凝结成实体，鼎中沸腾的汤汁赫然是《随园食单》缺失的“玲珑百珍羹“。

福满楼檐角灯笼突然齐齐熄灭，王掌柜的冷笑像把生锈的菜刀劈开渐浓的夜色。

史瑶将最后半勺野莓酒泼向青石板，酒液在月光下蜿蜒成个古老的食神图腾。

长街尽头传来马蹄声，曹轩的披风扫过酒液图腾时，饕餮纹短刀突然发出凤鸣般的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