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与我们在一起

有一天潘从森林里出来——

他的皮肤、毛发和眼睛都是灰色,

是墙头上苔藓的那种灰色——

他站在阳光下尽情观看

树木繁茂的幽谷和山峦。


他迎着微风,手持芦笛,

在光秃秃牧场的高处站立;

在他统辖的所有土地之内

他不见人家,也不见烟火。

这真好!他用力把蹄一跺。


他熟悉安静,因为没人来

这贫瘠的牧场,除了一年一度

有人来为野放的牛群喂盐,

或有提着木桶的乡下孩子,

他们孤陋寡闻,讲不出故事。


他扬起芦管,新世界的歌

实在难教,他力所不能及,

林中的鸟叫、天边的鹰鸣

已足以作为森林的象征,

对于他已是够美的音乐。


事过境迁,今非昔比,

这种芦管已不具魔力,

还比不上毫无目的的柔风,

吹不动杜松挂果的树枝,

吹不动一簇簇娇弱的野菊。


它们是多神教徒寻欢的乐器,

而这个世界已找到新的价值。

他在太阳烤热的土地上躺下,

揉碎一朵花,然后极目远望——

吹奏?吹奏?他该吹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