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蝴蝶

你狂恋过的花儿如今也都凋谢，

那经常恐吓你的袭击太阳的疯子

如今也逃走，或者死去；

除我之外

（如今这对你也不是悲哀！）

除我之外

原野上没人留下来把你哀悼。

灰色的草上才刚刚洒落有雪花，

两岸还没有堵住河水流淌，

但那是很久以前——

仿佛已过了很久——

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掠过，

和你那些色彩艳丽的伙伴，

轻盈地飞舞嬉戏，

轻率地相亲相恋，

追逐，盘旋，上下翻飞，

像仙女舞中一个软软的玫瑰花环。

那时候我惆怅的薄雾

还没有笼罩这整片原野，

我知道我为你高兴，

也为我自己高兴。

当时高高翻飞的你并不知道

命运创造你是为了取悦于风，

用你无忧无虑的宽大翅膀，

而且我那时候也不知道。

还有一些别的情况：

似乎上帝曾让你飞离他轻握的手，

接着又担心你飞得太远，

飞到他伸手不及的地方，

所以又过于热切地一把将你抓走。

啊！我记得

与我作对的阴谋

曾如何充满我的生活——

生活的柔情，梦一般的柔情；

波动的芳草搅乱我的思绪，

微风吹来三种香气，

一朵宝石花在嫩枝上摇曳！

后来当我心烦意乱时，

当我不能说话时，

鲁莽的西风从侧面吹来，

把什么东西猛然抛在我脸上——

那竟然是你沾满尘土的翅膀！

今天我发现那翅膀已破碎！

因为你已死去，我说，

不相识的鸟也这么说。

我发现破碎的翅膀和枯叶一道

散落在屋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