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侍者们在草坪上摆好自助餐，架起了一张张饭桌，只是显然没人真把这样的场合当成干饭的地方。
老德尼罗在远处与名流们交谈，而佩西则拉着三十七名新生在草坪上席地而坐，像是幼儿园老师带着一群小朋友般发表着暴论。
“你们接下来去军校，会有一万条规矩等待着你们，而我，你们亲爱的佩西学长，在临行前教你们一条最有用的。
“只要不被开除，屁事没有。
“只要！不被！开除！”
佩西肆无忌惮地说着怎么听都像是暴论的话，让不少人目瞪口呆。
佩西继续张开双臂，大声嚷嚷。
“不要去管什么通报批评、警告记过。
“那都是放屁，毕业之后没人在意这种东西。
“看到那边那个家伙没有？”
佩西侧过身，指向远处的德尼罗。
旋即佩西说：“那家伙上学的时候，去禁闭室就像回家一样。”
佩西嗓门不小，远处德尼罗显然听见了。
德尼罗大喊：“而你，佩西，我的朋友。
“禁闭室也许像我家，但禁闭室就是你家！
“我每次去关禁闭，都能见到你隔着小栅栏傻呵呵地对我笑。
“尤其是你和巴西尼那次！”
德尼罗也来了兴致，绘声绘色地和其他人聊起来。
“你们知道巴西尼吗？听说才退役没多久，在拉古莱特当大法官，大我们一届。
“佩西有次和他在厕所打架，因为女人还是什么来着，佩西把他头摁进了马桶里！
“而且是没冲的！
“两个人打出火来，把厕所给炸了。佩西这家伙当时看情况不对劲跑得老远，结果巴西尼那家伙……”
众人憋着不敢笑。
佩西也乐了，重新转回身子。
“你们看，关禁闭就是这么一回事，长大以后拿出来聊天扯淡用的！
“所以，你们进去之后只需要做那么几件事。
“第一，团结。
“斯科塞斯人，团结一致。如果内部有什么矛盾，没问题，谁都会有生气的时候。
“军校有决斗场，就是给你们干这种事情用的。
“有矛盾？可以吵架，可以打一架！但是不准影响团结！
“打一架，把对方揍个鼻青脸肿，大家再把两人拉去喝一顿酒，坐下来，找两个姑娘——姑娘们别这么看我，我不懂你们女人的事情——看看球赛，把脑袋扔了，一起骂几句前锋。
“之后各回各家，太阳照常升起。
“第二，打开你们的学生手册，看清楚干哪些事情会开除，不要去做。
“具体有哪些我记不清了。误杀？犯罪？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
“第三，谁惹你们，狠狠踢他们的屁股。”
这时有人提问：“无论未来准备去哪里，都不影响吗？”
佩西点头。
“第一，能级；第二，能打。
“如果你够强，够优秀，帝国才不会因为你在学校区区打几次群架就让你的人生到此为止。
“怎么决定你够不够优秀？
“成绩！”
这时又有人怯生问：“成绩不好的话，会被开除吗？”
“不会，但你最好不要说你是斯科塞斯人。”
佩西毫不留情地说道。
弗兰克，佩西市长的儿子意识到什么，瞬间将脸绷紧，其他大部分人却哄笑起来。
德尔菲诺没笑，因为他没觉着这有什么好笑的，甚至他也很好奇少年问题的答案。
只是在这时，提问的少年听见哄笑，不由低下脑袋。
这少年就坐在阿尔边上。
阿尔当然没跟着笑，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声道。
“没事的。”
少年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然而这时，佩西却突然变脸了。
“你们刚才谁在笑他？啊？谁在笑他！”
众人瞬间如临大敌。
弗兰克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至于少年和德尔菲诺则露出茫然的目光。
阿尔则是明白了。
钓鱼是吧？
市长大声咆哮。
“我刚说过斯科塞斯人要团结，你们就是这么团结的？
“我找个位子坐下，鱼钩扔进去，连鱼饵都没用上，你们就一个个上钩了？
“你刚才笑得很开心！
“告诉我，有什么可笑的？他是说了什么笑话还是怎样？”
佩西犹如什么网络游戏里的尾关BOSS，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所有人，开始了狂暴化的随机点名。
“还有你，你也笑了！你把你的兄弟当成了小丑？
“还有你、还有你、你、还有你！为什么笑！你就能够保证你的成绩有他好？啊？”
佩西就像一头生气的公牛，镇得所有人鸦雀无声。
佩西最后指向那位提问的少年。
“挺起胸！”
少年当即把腰杆挺直。
吓得。
佩西点头：“就是这样！记住，你是一名斯科塞斯。
“光荣的斯科塞斯人！
“哪怕你是倒数第一！
“但是，你可以是倒数第一，却不可以辜负斯科塞斯人的荣誉，明白吗？”
“明、明白！”
其实少年不明白，只是在佩西的气势下他只敢说明白。
就像上课被老师提问，是否学会了那样。
“其他人，明白吗！”
“明白！”
众人齐呼。
佩西这时则指了指阿尔：“你刚才，不错。我开始知道德尼罗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阿尔眨了眨眼。
这时，佩西对远处喊道：“嘿，拿东西来！”
命令声响后，侍者端着一大盘闪闪发光的东西走来。
定睛一看，竟是一盘项链。
不穿上衣的空之民男性，脖颈上总是有挂饰来装扮自己。
而此时这些项链无一例外，吊着的苍青色的宝石上刻着大大的“S”。
数量是三十七条。
“一人一条。”佩西猖狂地说，“打群架时候区分敌我用的。
“大家刚认识，还不熟悉彼此。打架的时候认错人就不好玩了。
“阿尔，虽然大家不会认错你，但要是只有你没有就太不公平了。拿着。”
“……”
已经默认我们会打群架了吗？
看着被塞进手里的项链，阿尔陷入沉思。
款式有点浮夸。
稍作思考，阿尔决定回头请人改改，当做腰饰挂在腰带上。
“都有了对吧！”佩西拍手，“记住，无论你们分班分到哪里，你们都是斯科塞斯人。
“同班同学，只跟你六年——如果你不跳级的话。
“但是当你服役回来，大家会在同一座城市共同生活几十年上百年。如果不离开的话。”
阿尔身边那位少年举手。
佩西微微一笑：“什么问题？”
“请问，分班是什么？”
“喔！我没讲吗？”佩西恍然大悟。
“开学会有一次集体性的检测，主要看你们圣洗之后掌握力量的程度。
“非常简单，不用特意准备，拿出干架的气势，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根据那场表现，你们会被第一次分班，并决出一位首席。之后每隔半学期，都会根据你们的成绩，尤其是实力，进行考核。”
阿尔稍作思考。
看着手中的项链，又想到佩西市长说的“拿出干架的气势”后，不由得有了一种想法。
“这分班考试，不会是打群架吧？”
“没错。”佩西点头，“就是打群架。”
“？”
“实力就是权力，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第一。做好准备了吗，阿尔？
“向空之世界喊一声‘老子来了’的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