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铜铃被夜雨敲得呜咽林墨用袖口擦拭着案头泛潮的竹简窗棂外飘来几片梧桐叶恰好落在《孟子》残卷的“得道多助“段落上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说的“林家血脉当以'克己'镇'兼爱'“掌心灼痛的印记在雨中愈发清晰
“林家小子又在偷懒？“
张慎之抱着一摞湿透的《论语》推门而入腰间青铜令牌滴落水珠他瞥见林墨腕间的灼痕突然轻笑：“墨家讲究'兼爱'你这儒家'克己'倒刻得入骨三分“
林墨慌忙用镇纸压住竹简发现和氏璧残片上的“德“字缺角正映着烛火投下扭曲的阴影窗外传来萧景云的声音：“慎之莫要坏了学宫的规矩“
五更天时林墨被晨雾中的诵读声唤醒摸到枕下藏着的半块玉佩刻痕竟与文庙无名碑上的“克己复礼“四字完全吻合碑底压着的正是妹妹林昭失踪前缝的布偶针脚里藏着半阙《千里江山图》残谱
“这碑文......“
萧景云的青衫被露水浸透左臂灼痕在晨光中宛如盘踞的蜈蚣：“当年孟子周游列国曾在滕州墨子祠刻下'仁政'二字这'克己复礼'怕是另有深意“
林墨突然想起县学宫后厨的米缸——昨日粥碗里漂浮的米粒与张慎之衣摆上的污渍是同样的颜色他摸出怀中字条背面洇开的墨迹竟是篆体“兼爱“
正午的阳光斜斜照进后堂二十几个寒门学子围坐在青石擂台旁张慎之手持铜戒尺腰间令牌缀满铁环：“今日比试'以字证道'主题就定为'克己'与'兼爱'“
林墨的竹简突然无风自燃墨汁凝成扭曲的“仁“字在纸面蠕动他想起祖父的话：“孟子言'仁者爱人'但若人人只知'兼爱'何人能守'仁'之根本？“
“慎之你忘了滕州墨子祠发的誓？“
萧景云抛出一卷泛黄的《孟子》书页哗啦作响间张慎之的攻势戛然而止他指着“得道多助“段落轻叹：“当年孟子以此劝谏梁惠王如今景国储君......“
林墨在县令公子书房誊抄《孟子》时案头玉玺形状的烛台突然泛起血光朱批的“克己复礼“四字渗出殷红液体与祖父临终前握着的半卷《论语》残页上的血渍一模一样
“林家小子可知为何历代圣贤都强调'克己'？“
萧景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因为'己'字藏着'心'而'心'......“
他的话语被雨声打断林墨摸到案头凉透的茶盏发现杯底刻着半幅《千里江山图》——与祖父留下的残卷竟是同一卷窗外的梆子声突然变得凄厉烛火中浮现出篆体“克“字
五更天的露水打湿了县学宫的飞檐林墨攥着昨夜誊抄的《孟子》残卷站在文庙前的石阶上他看见晨雾中漂浮着无数金色光点那些光点汇聚成“仁““义““礼“等古字却在触及“克己复礼“四字时突然扭曲消散
“上品文心需见天地文气“
萧景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你要的'克己'恐怕要付出代价......“
林墨转头看见文庙台阶顶端立着块无名碑碑身裂纹间渗出暗金色墨迹竟是篆体“克己复礼“四字碑底压着的正是妹妹林昭失踪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