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财能通神

见卢俊义走远，张孔目拱手上前，开口说道：

“这卢团练乃熊虎之将，如今愿为恩相驱使，明日必将功成矣！”

梁中书如今对卢俊义也是信心满满，此时闻言只是冷笑：

“明日便要教李成一众好看！先前那个违我将令，遭我重罚的副牌军是甚名姓？明日便先拿他开刀！”

张孔目小心问道：“相公说的可是先前运粮，敷衍了事的周谨？”

梁中书恨恨道：“便是这厮，区区军中副牌也胆敢违我将令！明日第一个遭卢俊义‘指点’的便是他！”

......

在卢俊义登厅受命时，燕青携着备好的贺礼，早悄然到了梁中书家中后堂。

“都管大人，我兄长即日便要离府，恐近期不能为梁大人出力，心中抱愧不已，特叫俺略备薄礼送来。”

后堂中，燕青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塞给了梁中书府上的的老都管。

这老都管原是东京太师府里的奶公，因蔡夫人嫁与梁中书，蔡京才派其一同跟来，如今在梁中书府上做都管！

老都管先前既是在蔡京手下做管事，对于这些门道自然是门清，他不动声色地收下大银，对着燕青笑道：

“卢员外倒是有心了，老朽回头定然如实转告恩相！”

燕青笑着将带来贺礼一一拿出：

“我家员外早闻梁大人钟爱佛法，特花重金采购来这尊九寸高的玉座金佛，据说是后晋某个王爷家的镇宅之宝！若将之供在家中，必能为梁大人增长慧根，福泽绵长啊！”

说罢，他又指了指身旁的木箱。补充道：

“此外，这还有纹银一千两，充作军资，用以保卫大名府安宁，亦是员外的一点心意。”

正说着，府上的蔡夫人得了丫鬟的通报，自府内的待客厅款款走来。

只见那蔡夫人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迎迎，身姿高挑，步履轻盈。肤若凝脂，唇若点朱。穿一身锦绣罗裙，外披一件貂裘披风，倒衬得她贵气不凡。

真不愧太师爱女，果然名门大户!

那妇人在后堂初见燕青眉清目秀，英气勃勃的俊秀模样，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暗自赞叹。

再看到燕青捧着一尊金佛，恭敬地呈现到自己近前，她更是一展笑颜，欢喜道：

“团练使本就是闲差，先前卢员外剿灭悍匪威震大名，已干了不少功绩，如今既有事离府，也是情理之中嘛，无妨无妨。”

见蔡夫人开口，燕青缓缓摆放好手中金佛，恭敬地说道：

“我家员外久闻夫人贤良淑德，辅佐梁大人一同治理大名府，劳心烦神，也特为夫人备了份薄礼，还望夫人笑纳!”

说罢，一对精致的翡翠手镯便呈现在蔡夫人眼前。

那只见那玉镯质地细腻，温润如脂，触手生温，光华内敛，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凡品。

卢俊义早知梁中书能有今日，全赖蔡京提拔，梁家此刻绝对称得上是弱婿娇妻。

为此，他花大价钱收购来这对玉镯，还派俊男燕青亲自送来，便是要给这蔡夫人留下些深刻的好印象！

毕竟，哪个女人能拒绝一个极品美少男，手捧着价值连城的金佛、玉器，在她面前温言软语，谦恭有礼呢？

梁中书于卢俊义而言，日后还有大用。倘若其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甚至再对他起什么心思......

卢俊义还指望这个蔡夫人能从旁为自己多多美言几句呢！

现如今看来，自己的计策初期落实的不错。

饶是蔡夫人是个见惯了玉器首饰的人，看了这对镯子亦是眼露精芒，笑得花枝乱颤。

心中暗赞道：“这卢员外果然是个会来事的！“

同燕青“推辞”了好一阵，她才收下这镯子，又命丫鬟赏了燕青一套锦衣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见此，燕青知晓他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燕青随二位贴身的丫鬟去取锦衣时，按着吩咐又给丫鬟每人塞了十两的纹银作“答谢”。

想着离家时，卢俊义教他务必将身上的钱银都使尽。

燕青摸了摸身上发现还剩三十两，便一股脑都塞给这奶公：“都管在这陪小子耽搁了这许久，这银两权当小子孝敬给大人的买茶钱。”

老都管自打跟了梁中书，许久都未见过这般懂礼数的小子。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一般，收了银两欢欢喜喜地送了燕青。

至此，梁府上能跟梁中书说得上话的人，或多或少几乎都收了卢俊义的好处。

待晚间梁中书回府，闻听今日卢俊义遣人又送“军费”又送金佛，自是喜不自胜。

再听得蔡夫人与老都管在一旁言语，侍女也在一旁暗暗帮腔，他先前对卢俊义借故离府的怨气哪还有半点?

常言道：“财能通神”！此实非虚言矣。

......

次日天晓，众人早早食了饭，燕青、石秀、时迁三人统统扮作卢俊义手下军将，众人一路骑马到了梁中书府门口，却正巧赶上梁中书上马出门，欲去东郭门！

二人相视一笑，梁中书忙唤其来他身侧，其余人尽皆入其队中，军士们前遮后拥，一齐往东郭门而来。

城门告示上早有知会：大名府军将，今日将在东郭门演武。

军将演武本就为大名府百姓所爱，更何况此番还有新任团练的北京大善人——玉麒麟卢俊义！

众百姓将整个道路围的是水泄不通，若非是梁中书麾下甲士开路，卢俊义一干人不知何时才到的了演武场。

刚进东郭门校场中，梁中书便带着卢俊义接见大小士卒并一众官员后，就在演武厅前下了马。

卢俊义随梁中书入了厅中，燕青三人则立在厅外侍立。

演武厅内气氛肃杀，一入厅门，卢俊义便瞧见百十个身形魁梧，骨健筋强的军官，他们个个身披黑色玄甲，面色冷峻地排在演武厅的过道两旁。

军官身后黑压压一片，尽是些全副武装的校尉，好似铁塔般矗立在一侧。

不只是有人授意还是怎地，原先一个个军汉尽皆低眉顺眼，待梁中书走过，便都瞪起一双牛眼，齐刷刷地盯着卢俊义。

见此，卢俊义不屑一笑，若是寻常人恐为众人气势所惊，但他早已不复当初。

只其面色不改，依旧昂首迈步走在道上，这骇人的一幕在其眼中不过尔尔。

再往里走，却见厅上的正将台上立着两员魁梧的骁将，定睛看去正是大名府兵马都监——李天王李成与闻大刀闻达！

在众将的目光中，梁中书在厅中那把混银交椅坐定。

卢俊义如今乃是大名府团练使，论官职，在场的武将仅有正将台上的二位都监比他高出一头。

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被梁中书安排在其左侧上首位置。

两位都监见众人到齐，只把手一挥，众人会意一齐向梁中书大呼三声喏。

卢俊义跟着附和三声后，只见正将台上黄旗、白旗、红旗轮番显现，对应的一阵阵鼓声响起后，场中五百马军这才列成两队站定，场上一片寂静，哪个敢来高声？

梁中书传令道：“且教副牌军周瑾上前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