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璃的“寡妇”身份

(青墟山·乱葬岗·寅时五更)

青墟山的雾总有股腐木味,那是悬棺客栈的千年沉香。没人知道,那位总戴面纱的老板娘,棺材里躺的不是死人,是活着的月亮。

墨尘踩着露水前行,剑匣在背后发烫。月璃走在前方,寡妇黑袍被晨雾打湿,露出腰间青铜镯,此刻镯身浮现“棺中生”古篆。

“老板娘,您真的活了一千年?”赶尸人老烟枪凑上来,竹篓里的尸体突然坐起,眼窝嵌着燧人火钻碎片。他腰间的赶尸铃刻着“第九代守墓人”,正是墨守正的同门。

月璃回头,左眼下的泪痣在雾中忽明忽暗:“老烟枪,你爷爷的爷爷,曾给我抬过棺。”她掀开黑袍内衬,露出的殓服绣着“第八禁区主夫人”,“每具悬棺都是我的旧身,每个黎明都是新生。”

【回忆闪回:棺中生】

(葬天纪元·甲申年·悬棺客栈)

七岁的月璃从青铜棺中醒来,看见镜中倒影——月无霜一模一样的脸。棺底刻着:“第九代太阴星主,你的新郎在第八禁区。”她触碰心口,补天石心突然碎裂,流出的不是血,是千年寒潭水。

【现实】

老烟枪的尸体突然暴起,胸口浮现九狱图纹。墨尘的盗天手本能抓取,却被月璃的冰棱抢先刺穿命魂:“他们是禁区主的耳目。”她指向乱葬岗,三百六十座新坟正在渗出煞气,“每座坟里都埋着盗天种。”

“月璃!”沙哑的呼唤从雾中传来。百米高的尸王踏着墓碑走来,王冠是半块青铜碑,胸口嵌着的补天石碎片正是月璃的前世。他腰间挂着的婚书,日期是“葬天纪元·弑神夜”——楔子墨家村毁灭当日。

“主母,跟我回去吧。”尸王单膝跪地,腐烂的手掌递出青铜镯,“贪狼星主已醒,九嶷禁区需要您的太阴之力。”

月璃冷笑,寡妇黑袍无风自动:“庞广,你忘了自己怎么死的?”她弹出冰针,刺入尸王眉心——浮现的记忆:千年尸王被九大禁区主镇压,心脏炼成悬棺阵的阵眼。

尸王怒吼,召唤万骨幡。墨尘的烛火点燃幡面,火焰中浮现《归藏图录》:“尸王者,棺中生灵的残渣。”月璃的焦尾琵琶突然响起,奏的不是琴曲,是千年棺钉入木的声响。

“尘儿,看清楚。”她掀开面纱,露出左耳后的星鳞(月无霜遗留),“我的每滴眼泪都是棺材钉。”泪珠坠落处,尸王的骨架寸寸冰封,露出胸腔里的青铜心脏——刻着“月璃”二字的初代断剑!

【回忆闪回:棺中婚】

(葬天纪元·庚寅年·九嶷禁区)

月璃穿着喜服,看着新郎被九大禁区主钉在青铜碑上。他胸口的九狱图纹与她的太阴纹组成完整星图:“记住,璃儿。”新郎的血滴在她补天石心,“下次见面,你要嫁给棺材。”

【现实】

墨尘握紧断剑,剑匣共鸣。他看见尸王的青铜心脏里,封印着历代月璃的吻——每一个都带着血,每一个都对着不同的墨尘。

“现在信了?”月璃踢碎青铜心脏,“从第一代到第九代,每个盗天者都死在我怀里。”她指向乱葬岗深处的悬棺,“那些棺材里,睡着的都是我的新郎。”

老烟枪突然跪地:“老板娘,小的有眼无珠!”他掏出泛黄的账本,“这是墨家炼器坊的活人交易记录……”账本第77页画着月璃的画像,批注:“太阴星主,可炼第九狱。”

墨尘的盗天手触碰到账本,看见墨家老祖墨无极与禁区主的交易:每年献祭百名童男童女,换取“燃灯境速成法”。

青墟山的灵气是古神的血,修士的金丹是盗天者的骨。禁区主用凡人炼蛊,只为培育完美的盗天种——能承载天道善尸的容器。

月璃扯开老烟枪的衣襟,露出心口的“贪狼”刺青:“看到了吗?每个修士都是蛊虫,而我们……”她指向自己的补天石心,“是蛊毒。”

【回忆闪回:棺中火】

(葬天纪元·辛卯年·红袖招青楼)

第八代盗天者(墨尘前世)男扮女装夺取火钻,被禁区主围剿。月璃抱着他的尸体跳进悬棺:“这次,我要当棺材的新郎。”她的眼泪凝成冰棺,将两人封印在时间琥珀。

【现实】

墨尘的烛火突然暴涨,点燃三百六十座新坟。火焰中浮现历代盗天者的虚影,每个都对他说:“快逃,她是天道的锁。”

月璃突然吐血,补天石心裂缝渗出墨尘的血:“他们说得对。”她掏出半块青铜钥匙(月无霜遗留),“我的石心,是第八禁区的锁。”

“姐姐!”稚嫩的呼唤从雾中传来。穿肚兜的小满跑过来,囟门的补天石碎片突然飞回月璃心口。她身后跟着三十六具悬棺,每具都刻着“墨尘”的生辰八字。

“小满是我用补天石碎片捏的。”月璃摸摸小女孩的头,“每一世,我都会造个女儿,等我的新郎。”小满突然化作冰蝶,蝶群组成“救救姐姐”的血字。

“太阴星主,跟我们回去!”九大禁区主的虚影从雾中浮现。墨尘的盗天手本能抓取,却被月璃的冰棱挡住:“他们要的是你的命魂。”她掀开寡妇黑袍,露出底下的吊带袜,“穿上这个,去九嶷禁区。”

吊带袜上的太阴纹突然亮起,浮现初代留言:“月璃的腿,是盗天者的路。”墨尘脸红着穿上,发现袜筒里藏着《盗天九变》残页:“十二经禁术·盗天手——偷心篇。”

【回忆闪回:棺中秘】

(葬天纪元·壬辰年·归墟海)

月璃看着初代盗天者(墨尘前世)将自己的心脏炼成剑匣:“这样,你就能永远陪着我了。”剑匣刻着:“生同棺,死同碑。”

【现实】

墨尘的剑匣突然打开,露出初代的心脏。月璃的补天石心自动飞起,与心脏融合——浮现的星图显示:九嶷禁区的贪狼星尸骸,正是初代的恶尸!

“尘儿,”月璃将剑穗系在他腰间,“盗天者的第八条准则:新娘的眼泪,是新郎的剑鞘。”她指向九嶷禁区,“现在,去娶你的棺材。”

墨尘跃上悬棺客栈的藏天棺舟,看见舟头的补天石心刻着新字:“第九代禁区主夫人——月璃。”他回头,月璃的寡妇黑袍被风吹落,露出的殓服上,绣着他三岁时的画像。

后来有人传说,青墟山的寡妇老板娘嫁给了棺材。只有墨尘知道,那口棺材里,睡着的是他们的每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