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琳从裁缝铺走出时，路过行人皆报以惊艳的目光，就连一向以严苛礼节著称的老裁缝，也忍不住走至窗边，欣赏傲人的杰作。
淡灰短袖束腰长裙勾勒出傲人曲线，一条薄纱质地的洁白披肩盖住半掩修长脖颈，系着手臂让冷白皮肤若隐若现。
她仅仅是站在灯光下，却仿佛变成散发光的人。
站在灯光下，等待疯婆子的维克多，看着艾琳伸出手掌，又见到行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只感觉有些古怪。
“你穿上礼服，像是换了个人……”
“谁。”等待夸赞的艾琳，认为没白费功夫更换多套礼服，这好色鬼还是有点审美能力的。
“《莫迪夫人》里的璐易丝。”
这冰冷的赞美，只让艾琳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又要增加一条对维克多的评价——不懂什么叫正常的审美。
璐易丝，与寡妇莫迪齐名的浪荡女人，在小说中经常穿着晚礼服混迹上流社会，用姿色勾引有钱人。
“开玩笑的，我也不是瞎子……但你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侦查员，那位姥爷的闺女？”
“呵，魔鬼的女儿。”
念对的卡兰姆语，让维克多对疯婆子的智商评价高了那么一点，委婉提醒：“可不要乱说这个词，会引来不少麻烦的。”
“或许你能解决呢，维克多绅士。”
两人登上雇佣的马车，随着车夫轻轻甩动缰绳，一次看起来十分浪漫的欣赏歌剧活动便揭开帷幕。
路程不短，而艾琳灼灼逼人的目光，显然也不会让维克多将《莫迪夫人》取出。
他只能靠着马车后座，观看沿途风景时开始闲聊扯淡。
“说起来，你们似乎对巫师很警惕，能告诉我原因吗。”
这古怪的问题，让艾琳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她无奈摇着头说：
“你可是从布雷拉来的巫师，没有人会放松对你们的警惕。
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些从丰饶陨石坑窃取封印物的巫师制造过多少麻烦。”
见维克多一言不发，艾琳显然认为他有可能真不知晓这件事，便感觉有些可疑。
“先回答一个问题，你是认证过的合法巫师，还是隐瞒身份的黑巫师。”
“我是魔鬼。”
轻笑已经难以压制，艾琳忍着抱怨维克多不会说谎的事实，勉强将疯狂上扬的嘴角压住。
“你可真有趣……好吧，我简单叙述丰饶陨石坑对布雷拉巫师，乃至整个巫师群体的影响。
首先经过蒸汽与机械教会的多番观察，将布雷拉王国南部变为废墟的可怕陨石，出自于巫师之手。”
“喔，这需要多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出如此壮举。”维克多故作惊讶，心中却在暗骂。
狗脑子都能隔着千里感觉到陨石落下时的魔法以太狂澜，还多番观察，是忙着找虫子的遗骸吧。
明显没把陨石与面前巫师扯上关系的艾琳，眼神开始变得有些严肃：
“各国已开始限制巫师的自由活动，没有哪位国王希望下一颗陨石落在人口密集的中心区域，既然无法找到将陨石牵引至地面的人，就应该从根源解决这种可能。”
“墨洛尔帝国已实行巫术禁令运动，每一位具备天赋的人，都必须经过教会的纯洁仪式认可，以及皇室安排的意志训练，才能前往指定的机构培训。
在多年苦修中证明自己是一名虔诚的信徒，以及合格的墨洛尔公民，这些合法巫师才能在社会展开有限活动。”
“而布雷拉……”艾琳斟酌一番言语，语气也变得冷下来：
“他们开始使用血肉改造技术，将各种古怪的东西融进身体里，特别行动局经历过多次布雷拉巫师引起的特异事件，最终结果都不甚理想。”
看来我又得背黑锅了……
那帮巫师肯定率先取走丰饶之母的部分遗骸，以虫子诡异的能力，确实能让渴望力量的巫师舍弃一些传统观念。
五年的时间……具体会发生些什么，维克多也无法保证，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见他始终沉默，艾琳难能安慰一句：“只要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在墨洛尔帝国遵纪守法，实质与正常的交流学者没有区别。”
“可真是荣幸呢……必须经教会与当局鉴定的合法巫师，呵。”
维克多带着一抹讥讽，若是让曾经认为能与神灵匹敌的法师姥爷们知道。
在经过难以预测的时间后，他们名义上的继承者必须经过教会与政治的检测，才能迈入被管控的求知殿堂，是否会从已经崩解的浮空城棺材板跳出呢。
或许大君们封锁深渊的决定，还是正确的？
这个古怪的念头从脑海中划过，维克多更是不加掩饰摇头自嘲，就算物质世界存在一百只丰饶之母，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捏爆浆。
他更愿意这是一个纪元毁灭后，重新燃起的火种，可能有些古怪的玩意入侵物质世界，但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中。
“话说，维克多，你是专精什么类型的巫师。”
艾琳似乎越发大胆，她感觉维克多对有关于超凡的事情兴致缺缺，在驱散凯瑟琳体内毒素时也没有要求旁人离开，就像是在……玩闹。
“墨洛尔怎么划分巫师类型的。”
“以元素为主要区别，地风水火最为常见，你应该属于其中的一类吧。”
“我可能是……嗯，嗯。”维克多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如果按照元素划分，高阶魔鬼该归于何种类别。
况且这属于种族，可并非是职业……就像谁会闲得无聊，去猜测诸位大君的职业途径。
“都会一点。”
“都会一点？你可别骗我，就算阿卡亚高塔首席巫师欧文·科林阁下，也不敢这种话。”
“或许有一天我有幸能进入阿卡亚高塔，就会知道究竟是什么巫师了。
布雷拉嘛，乡下地方没什么见识，哪能如墨洛尔一般对各种职业有详细划分呢。”
艾琳皱起细长的眉毛，从言辞来听似乎没问题，但维克多的语气很欠揍。
她嘴角扬起一条弧度，语气神秘道：
“如果你能详细说说关于布雷拉巫师的情况，我也能酌情分享一些墨洛尔的超凡事宜。”
“没兴趣，我对超凡不关注，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做一名每天有乐子看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