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新年大捷

大雪纷飞,覆盖了苍凉的黄土高原,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雪衣。山坡上,一片静谧,只有雪花簌簌的落在地面,显得格外宁静而圣洁。

在这片纯白的世界中,一只灰色的野兔出现在山坡上,它竖立着耳朵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走走停停中透出机警。

突然,一支羽箭划破了寂静的天空,犹如一道闪电般迅猛。野兔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但为时已晚,羽箭准确地命中了它的身体。兔子蹬了几下腿,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哦……爹爹射中了。”于敏高兴的拍手叫好,带着破虏和思北蹦蹦跳跳的朝野兔跑去。

“大哥,好箭法。”彭江北微笑的拿过“震天弓”,眼里充满羡慕。

李丹青摆摆手,接着捧在嘴里哈了一口热气,“多日不练,手艺都还给薛义叔了,你知道吗?以前像这种距离,我一箭都能射了野兔的眼睛,还能得张完好的皮毛。”

“熟读一卷阴符,能开二石硬弓,手提百斤宝刀,这把弓至少二石以上。”彭江北憋了一口气连试两次也只能拉开一半弓弦,“以前在东北老林子里,靠了这家伙吃饭,现在都习惯用枪了,三天不练手艺生啊﹗”

“爹爹,你看。好肥一只兔子。”于敏小脸冻得通红,提着野兔深深浅浅的从雪地里跑了回来。

“舅舅,我也要跟你学射箭。”思北跑过来拉着李丹青撒娇。

“好啊,你小子能拉开弓弦,舅舅就教你。”李丹青蹲下身子,摸了一把他圆啾啾的脑袋,把手里的震天弓递给思北。

思北使出吃奶的劲也张不开弓,小脸憋得通红。

“我家思北是个小男子汉,不过要跟舅舅学弓箭,还得多吃饭,再长高点才行。”于慧、晓兰和杨小翠说笑着跟了过来。

于慧披了一件红色的斗篷,脸颊红润如桃,又如晚霞中的一抹红云。她颈间簇拥着一圈纯白的貂毛,仿佛是冬日里的精灵,给人一种清冷而高贵的感觉。她的脸庞如冰清玉雕般精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闪耀着聪慧与灵动的光芒。眉如远山,唇如玫瑰花瓣,容颜艳丽得令人窒息,美丽得不可方物。

她踏雪而来,在三人之间却显得超尘脱俗。衣间裙摆随风翻滚,犹如一个降落凡尘的仙子,看得李丹青一阵痴迷。絮絮白雪中,二人眼神相触,竟是一如当年那般甜蜜炽热。

“那我要玩舅舅的手枪,我也要和舅舅一样打小鬼子。”思北嘟着嘴说。

“呦呵,小家伙还不错,你先把叔叔这把长枪扛动了再说。”

彭江北出门打猎时带着一把三八大盖,现在他把枪递给思北,想试试他的力气。

思北接过长枪,但没想到它如此沉重,一下子没拿稳,结果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看着思北那副天真而又有些笨拙的样子,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于慧、晓兰、还有小翠,明天我们进城采购一些东西,年前要把彭江北和杨小翠的婚事给办了,不然江北这家伙肯定会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晓兰调皮地拉过小翠,打趣道:“恐怕不仅是江北会怪你,小翠也会埋怨你的吧。”

“你个兰子,瞎说啥呀。”小翠害臊,追着兰子在雪地跑,一阵笑声飘荡在空旷的雪原。

此刻,两个孑然的身影静立雪中,朵朵雪花落在她的长发间、睫毛上,仿佛是在为她装饰着那份哀伤与孤寂。表哥陈汝襄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年底回去与他成婚。能默默的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即使不能拥有这样的幸福,看着他们一家人幸福美满,她已经心满意足,更何况自己还背负着赵家庄五百多口子乡亲的血海深仇,她已经打定主意就跟着李丹青打鬼子,至于其他心思,就埋藏在心底吧。

“三小姐,风太大,走回吧。”段青知道月茹心中所想,怕她触景伤情,便喊她回去。她俩和杨小翠、潘金凤、素娥住一间窑洞,于慧和晓兰有空也来她们那里串个门子,女人之间相处友善和睦。

次日,天空依旧下着小雪,黄土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远远望去,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

李丹青、彭江北、卢大锤等人带着于慧、李晓兰、杨小翠乘坐着骡车,朝着灵丘县的方向缓缓前行。道路泥泞不堪,车轮在泥泞中嘎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旅途的艰辛。女人们包裹得严严实实,头上围着纱巾,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卢大锤稳稳地驾驭着马车,李丹青和彭江北则走在车前,悠扬的铜铃声伴随着女人们的欢声笑语在山谷间回荡。

于慧坐在车上,心情格外愉悦。自从来到灵丘县,她一直未曾踏出过这个小村庄。此刻,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纱巾上,却依然遮不住她那秀美的容颜和乌黑的眼睛。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壮实的男人,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安宁与幸福。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在这个小村庄里,守着心爱的丈夫和孩子,过上平凡的生活,直到白头偕老。这份平凡的幸福,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和向往。

从下关乡到灵丘县,他们需要经过上寨乡的凉水井据点。这个据点有鬼子和伪军设立的哨卡,对过往的路人进行盘查。

临近年关,进城采购年货的人络绎不绝,等待过关的人排成了长队。当轮到李丹青他们一行接受检查时,坐在马车上的三位小媳妇引起了伪军的注意。那两个负责搜查的伪军士兵色眯眯地盯着三个女人,就像狗熊见了蜂蜜,眼里热乎乎的全是坏水。

“头儿,你快过来看看,这妹子生的可真俊呀。”

李丹青看两个伪军一脸奸猾猥琐便知道没安好心,心中暗叫不妙。他连忙走向伪军头目,递上一盒香烟,客气地说:“军爷,我和赵老三是亲戚,你们团里的谭长伦我也认识。我们就是带媳妇和妹妹进城买点年货,麻烦您行个方便,别把事情闹大了。”

伪军头目歪头看了李丹青一眼,想起赵老三、谭长伦这两个人如今在陈麻子面前都是红人,便朝检查的两个伪军挥了挥手,“别搞事,是赵营长亲戚。”

两个伪军吐了下舌头,便放一行人过去。

过了哨卡后,李丹青为了确保一行人不再惹麻烦,吩咐三个女人在脸上涂抹了些土灰,并将头上的纱巾取下,用它包裹住头部,只露出眼睛。

小鬼子为加强对灵丘县的管控,在各处修了大大小小十余座炮楼,守着各处关卡路口,严重阻碍和威胁着灵丘境内八路军的活动以及信息物资的传送。并且炮楼里的鬼子伪军比灵丘城里的鬼子伪军还要可恶。灵丘城里日本人建有慰安所,还有两处妓院,鬼子伪军们都不怎么扰民。但哨卡里的鬼子伪军不仅要搜刮钱财,雁过拔毛,而且碰到年轻好看的姑娘,便心生歹意,一般是鬼子先来,伪军在后,祸害了不少姑娘,弄得各村的姑娘媳妇一般都不敢出门。

李丹青心中盘算着,等办完彭江北的婚事后,他就要开始逐一铲除这些毒瘤,挖掉鬼子安埋在各处的眼睛。

转眼之间,一行人来到了灵丘县城。在城门处管事的是吕大中连长,他与李丹青是旧相识。虽然李丹青在警备团里待的时间不长,但他出手大方,再加上与赵老三和谭长伦的关系,使得大家都对他十分客气。

上次杀了杜占成,便是吕大中将李丹青放出城的,后来日本人都没追究,二狗子们当然不再过问此事。现在陈麻子接了杜占成在灵丘城的产业,大家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的好处,所以对李丹青充满了感激。

“永福老弟,现在皇军已经不再追究怡香院的事情了,你什么时候还是回到警备团吧。”吕大中嬉笑着拉过李丹青,显得十分亲切。

“吕大哥,算了吧,你看我现在多自在啊。我刚回乡娶了媳妇,准备进城来买点东西,年前就要结婚了。”

“那可要恭喜啊。”吕大中拱手道喜。

“你们忙去吧,待会出城,我给大家带点礼糖。”李丹青笑着给周围的皇协军士兵发烟。

“好的,你去吧,有事说一声啊。”吕大中挥手告别,没有对骡车多加过问。

三个女人都懵了圈,李丹青什么时候和这些二狗子也混这么熟悉。彭江北和卢大锤知道一些缘由,但没想到就这么六七天时间,李丹青就能在皇协军中与这些小头目称兄道弟。上次随了李丹青进城,自己几个蒙在交通站的被窝里睡了几天大觉,可人家李丹青就带了赵定山二人不费工夫的就把杜占成办了,顺带还解决了几十个二狗子和便衣,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服不行呀。

穿过城门洞子,往日宁静的灵丘城如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各种招牌在风中摇曳。农民们纷纷涌进城中,出售各种山货和土特产,沿街摆满了摊位,争相吆喝着吸引顾客。人们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欢快的交响曲。

回望城门洞子,仿佛是一个大闸口,人群如潮水般不断涌入。年关将至,四面八方的农民们纷纷携家带口进城购买年货。他们有的挑着扁担,挑着箩筐;有的牵着毛驴,或是推着独轮车。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寒冷和艰辛仿佛都已被抛在了脑后。

天空中飘散着小雪花,却很快被人们的热情融化。市集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从棉布鞋帽、瓜果蔬菜、陶瓷竹编,到铁器农具、糖果副食等,应有尽有。人们在这里挑选着自己心仪的年货,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西大街是最热闹的地方,一进入街口,空气中就弥漫着一丝香甜。路边摆满了各种山西特色小吃,如一窝酥、石头饼、糖葫芦等,吸引了众多大人小孩驻足观望。特别是刚刚出锅的头脑儿,更是让路人馋的流口水。

在街角的空地上,各路民间杂耍艺人正在进行表演。他们穿着节日华丽的服装,浓妆艳抹,身姿妙曼。花鼓灯、七巧灯、踩高跷,刀花舞等表演让人目不暇接。观众们围在周围,不时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声,为艺人们的精彩表演喝彩。

李丹青等人将骡车停在了黄记布庄后院,于慧、杨小翠和彭江北就在布店挑选布匹,都是自家生意,总得优先照顾。好在黄掌柜和店里的伙计都认识了李丹青,也不用说那拗口的暗语。

李丹青和卢大锤两人闲来无事,出门四处闲逛。布庄旁边有家卖农具的店铺,老板吴小川是赵北乡人,十几年前就开始在这里卖农具用品。店里的锄头、镰刀、剪刀都是他亲手打制,并且口碑一直很好。

李丹青一直想尝试着自行研制出地雷、炸弹,瞧见了铁匠铺便一头走了进去。

可是有些事情想想可以,但真要做出来还有些棘手。于东虽然替他找回了火药师傅,并且他手里还有卢大锤这个铁匠师傅,但是二人既没有所需的器具,也没见过具体的样式,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而且卢大锤炼铁还需要建造专门的铁炉,仅仅依靠柴火是达不到化铁水的温度的。山西地界里本不缺煤,但是煤炭也被日本人作为战用物资管控着,所以李丹青琢磨的这事直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卢大锤曾经学过两年铁匠,自然是对吴小川的招牌有所耳闻。再加上他自己也是从赵北乡出来的,和老板也算半个老乡,很快便和吴小川聊得十分投缘。

在交谈中,李丹青觉得吴小川为人老实可靠,而自己的飞镖也所剩无几,便拿出样式让吴小川打制一些。

吴小川接过飞镖仔细端详,犹豫间却有些难做。他前些年也接过一些刀枪剑戟的活,然而日本人占领灵丘后,就对铁石的销售把控得很严,每月里除了定量配给,而且铁匠铺里所有打造物品还得登记造册,刀剑飞镖之物自然是过不了审查。

见吴老板面色犯难,李丹青大方的排了十块银元在桌面,顺带还预定了两副抓钩,上次在柳家大院,没了这东西还差点翻不上高墙。

在生意人眼里,有了数倍的利润就敢于铤而走险。吴小川收了钱,便一脸谨慎的让二人半月之后前来取货。

铁匠铺门口有家理发摊位,每逢节假日和赶集,剃头的老匠人才在这里摆上摊位。李丹青看着自己蓬松的头发,拉杂的胡须,便一屁股坐在木凳上,闭上眼睛,任由老匠人的巧手在他头上舞动。

老匠人的手,像是一只在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次的剃剪都精准而有力,每一刀都透露精湛的技艺。等于慧出来,李丹青留着精神的板寸等在门口。于慧眼前一亮,仿佛又看见了当年在上海弄堂口偶遇的那个年轻小伙,那个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年轻人。

几人接下来又去了首饰店挑选了几件首饰,瓷器店买了碗筷……

新买的货物堆满了骡车,几个女人还意犹未尽,李丹青看天色已晚,雪也越下越大,再不走,恐怕天黑前赶不回口子峪,便催促着几人踏上了返程。

殊不知这么一大车货物已经被人钓上了线子,刚才在珠宝首饰店出来,街边一双阴沉而狠辣的眼睛就早已悄悄的盯上了他们。

来到凉水井鬼子据点,李丹青上午和伪军军官打过交道,这次又大大方方的送上了几包香烟,搜查的伪军并没有为难他们。

过了据点沿着山谷走了约一个小时,飘满雪花的天空黑压压的暗了下来。彭江北手里点燃了松油火把在前领路,微弱的光芒在飘满雪花的夜空中摇曳。而那鹅毛般的雪花,却宛如无数精灵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卢大锤牵着骡车,紧跟在彭江北身后。骡车的轮子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原里显得十分突兀。

尽管下关乡一带没有土匪出没,但天黑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飘散的雪花更是阻隔绝了视线。李丹青抖了抖棉衣上的雪片,谨慎的提醒大家保持警惕。

绕过一处大湾,路边一块巨石后突然跳出五个汉子挡住了去路。为首的那人戴着一顶油亮的皮毡帽,帽檐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鬓,目光锐利中带着煞气,竟然与王亚樵有几分神似。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小子竟然扎着一根英式的双扣宽皮军官武装带,腰间配了褐色的皮枪套,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长筒皮靴,派头十足。他手里拿着的韦伯利转轮手枪更是少见,李丹青曾在上海滩见过公租界的英国巡警督察穿着一身这样的行头,却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装备。

“打劫啦!“一声暴喝,如同山谷中的狼啸,冷硬而狠辣,回荡在空旷的道路上。

“想活命,就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那男人神态轻松,手里悠闲的转动着韦伯利转轮,仿佛打劫只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场小游戏。当他偏头看向骡车时,微微上扬的嘴角边露出一丝冷酷而不屑的微笑,看那熟络老练的样子便知是山里的老匪。

五个土匪中只有两人有枪,其余三人则分别提着一把三尺长的砍刀,刀身闪烁着冷冽的寒光。随着匪首冷冷的一挥手,几个提刀的崽子便气势汹汹的迎着最前的彭江北围了上来。

“都别过来……”彭江北回瞥了一眼身后的骡车,架起弓步,手持火把,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石碑,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眼看着几个崽子步步紧逼,紧张的气氛在夜空中弥漫。突然,黑暗中传来几声不冷不淡的声音,“几位大哥莫要动手,要是手头紧,我倒是可以送你们一些钱财,犯不上用这种手段,不要吓着骡车上的几位夫人。”

李丹青说话间已徐徐上前,那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一缕轻烟,声音不大,但却没有半点慌乱。

按照惯例,拦道打劫的亮了刀枪,明了身份,骡车上的几人早就跪在地上叩首求饶了,可是看着李丹青风淡云轻的样子,那匪首顿时来了兴趣,朝着对面吹了声口哨。

随着口哨声响起,土路上又跃出了两名剽悍的土匪,其中一人手里端着长枪,幽幽的眼神中透着阴冷与狠辣。这伙土匪显然经验老道,竟然还知道前后夹击,一前一后地将骡车堵在中间。

李丹青眯着眼脸上不动声色,胳膊肘碰了碰彭江北,让他防着后路,同时抖出两把飞镖握在袖间暗中准备。

为首的土匪见李丹青并不害怕,用枪顶了顶头上的毡帽,冷笑一声,“嘿嘿,崽子们,今天还遇到了一个不要命的,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矮脚虎,把这些鸟人绑了。”

话音刚落,一个矮胖子应声而出,手持大刀恶狠狠地走向李丹青。

李丹青轻瞟了一眼,眼神好似看着地上的一只蟑螂,“各位兄弟,你们是哪个绺子的,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抢到自己人头上了。”

另一名拿枪的土匪大声喝道:“少他娘的套近乎,老子是铁子托的,这是我们大哥草上飞,你是哪个绺子的?”

卢大锤从骡车把手下抽出来一把短棍,抢先挡在李丹青身前,挥舞棍子架开矮胖子,“都他娘别动手,我们是破虏寨的,这是我们大当家李丹青。”

“老子才不管你是红是黑,遇上老子都得……”矮脚虎被卢大锤激怒,咧嘴挥动砍刀正要发作。

“慢着﹗矮脚虎。”草上飞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大喊一声止住了手下。

草上飞自从被小鬼子烧了铁子托的老巢后,这段时间便带着逃出的几个弟兄四处流窜。对于破虏寨以及破虏寨的新大当家,他确实听过江湖上的传闻。这帮人可是了不起,破虏寨一战杀死了几百个鬼子伪军,道上的人提起他们无不佩服。

草上飞往前走了两步,用一对阴沉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身材高大的李丹青,“你说你是破虏寨的,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李丹青笑了笑,一脸玩味,“难道要我把名字刻在脸上吗?”

草上飞哈哈大笑几声,“那倒不必,破虏寨的好汉杀得了几百鬼子伪军,手上功夫自然不错,你得露两手让崽子们相信才行。”

李丹青眉毛一抬,“哦,那草上飞大当家的想动手比划比划咯。”

“如果你们真是破虏寨的,我敬你们是杀鬼子的好汉,今天可以放你们一马;如果不是,也休想唬住我们。”草上飞厉声说道,“‘尾巴’你去找他们练练。”

话音刚落,身后那精壮的汉子拿着柳叶刀大步走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李丹青,你敢和大爷过两招吗?”

李丹青收起飞镖,翻了翻手腕正要上前,却被彭江北一把拉住,“这个小角色,犯不上让大当家出手,我来会会他。”

彭江北跟了李丹青多年,学了不少拳脚功夫。李丹青相信彭江北对付这几个小毛贼绰绰有余,点点头将手抄在袖中,仿佛是看热闹一般站在了一旁。

见彭江北站了出来,“尾巴”二话不说便挥舞柳叶刀向彭江北砍来。彭江北身手敏捷,接连闪避。只等对手露出破绽,他瞅准时机,一掌狠狠地打在“尾巴”握刀的手腕处,力道之大,令“尾巴”不禁吃痛松手。可是,还不等柳叶刀落地,彭江北便一把接住,锋利的刀口直指“尾巴”的脑门,将他逼得步步后退。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打斗的二人吸引,不料李丹青气沉丹田,两把飞镖突然出手。与此同时,他迅速移动脚步,身形如鬼魅。草上飞手中的左轮和另一土匪手中的钢枪刚被飞镖震落在地,队伍后面那名拿枪包抄的土匪已被李丹青反手扣住咽喉,露出了惊恐骇然之色。

李丹青夺过那人手里的汉阳造,拉动枪栓,脸上依旧风轻云淡,“草上飞,你还要不要看看我的枪法呀?”

转眼间,攻守易势,那矮脚虎仍不死心,见李丹青距离较远,想要擒住骡车上的女人做要挟,提了刀便扑向骡车。

只听一声枪响,矮脚虎握着的钢刀溅起火花,随即震落在地。

草上飞几人面面相觑,被李丹青的身手及枪法折服,那矮脚虎更是膝盖弯曲第一个跪下,“大当家饶命,我们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放我们一马。”

“矮脚虎,你个没骨头的狗东西!”草上飞一声怒骂,见李丹青黑洞洞的枪口对向自己,却仍是面不改色气不喘,眉眼之中没有一丝惧色,“咱技不如人,给爷爷来个痛快的!”

“哈哈哈……”李丹青朗笑几声,将手中长枪扔还给了草上飞,“大当家不愧是大绺子的当家人,够种!”

见了李丹青居然把枪还给了草上飞,彭江北几人都是暗中戒备,又觉难以理解。那草上飞更是瞪了眼珠子惊愕不已。这身手!这气场!这豪情!要不是当着众崽子的面,他真想立刻跪下认了大哥。

“李大当家实在是让在下惭愧,既然破虏寨给咱脸,这情我草上飞领了,后会有期。”

见草上飞要拱手离去,李丹青开口缓缓说道:“且慢,我知道当家的现在日子难过,你们铁子托敢和小鬼子较劲,没有像陈麻子一样加入伪军帮着小鬼子祸害中国人,都是有血性的爷们。就冲着这一点,我便敬你们铁子托的弟兄。如果各位兄弟不嫌弃,就到我口子峪喝碗酒歇歇脚,也不枉相识一场,怎么样?”

“好!真是不打不相识,今天我就跟大当家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草上飞领着几个土匪在风雪中奔波一场,没想到这次买卖却落了空,而且鬼子伪军追得紧,一两月来,几个土匪吃了上顿没下顿,实在过得狼狈。草上飞虽然听出李丹青话语中有招揽之意,但眼下自己已如丧家之犬,如果李丹青真是值得跟随信任之人,也未尝不可。

……

草上飞原名沈雁山,祖籍陕西人,早年随父母逃难到灵丘,后来父母都饿死在逃难的路上,沈雁山无路可去,索性加入了铁子托的土匪,因为腿脚利索,行走如飞,便得了个外号“草上飞”。铁子托的匪首被官军诱捕后,沈雁山平日里重情重义,剩下的土匪便推选他做新的大当家。在铁子托落草六七年,草上飞很讲江湖道义,自己是穷苦人出生,所以他手下的土匪都不抢穷苦百姓,即便是下山砸窑,也是谋财不害命,从不淫人妻女,在铁子托一带多有义名。

草上飞在口子峪呆了一段时间,看着破虏军与民秋毫无犯,并且李丹青大气仗义,自己几人白吃白喝十多日,人家好酒好菜款待着一个“不”字都没说。草上飞感其恩义,心想着自己反正也没有去处,索性带着手下几人都加入了破虏军。

年前办完了彭江北和杨小翠的婚事,李丹青就给破虏军的兄弟们放了年假,家在灵丘县的不仅可以回家探望父母姐妹,队伍里还额外发放了探家费。没有去处的就跟着李丹青、彭江北几家热热闹闹的在口子峪过了大年。

于东这小子一年到头忙个不停,直到年三十才回到家。灵丘县县委机关驻在歇马乡永丰村,最近因为独立团二连转移到了涞源县境内活动,加上鬼子在上寨乡凉水井和大东沟两处修建了炮楼,已经严重威胁到歇马乡灵丘县委驻地的出行和安全。所以于东准备年后和县委机关一起搬迁至口子峪,并且让李丹青的队伍在开春时着手拔掉灵丘县各乡镇路口的几个据点。

上次到灵丘县城时,鬼子在凉水井修建的炮楼就已经给李丹青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即便于东不说,他也在琢磨拔掉这个钉子。所以,他只等赵七从他那个歪嘴大舅哥家过完年归队后,就派他去凉水井炮楼侦查情况。

在口子峪,地道尚未修通,李丹青将这个任务交给彭江北去处理。由于灵丘县委将要搬迁至此,村里需要新挖窑洞,并在村外构筑工事,这些琐碎的事情让彭江北忙得不亦乐乎。

赵七在土匪窝里呆了三年,一身匪气高冷而又残暴,但是娶了婆姨后好像一下转了性子,眼见哑巴媳妇日益隆起的肚皮,这小子脸上也少了些戾气,多了些笑脸,据说这次回老丈人家,为了化解手上沾染的血腥与罪孽,还特意到寺庙里烧了高香,求了串佛珠整日戴在手间,说是为儿子积德行善。

李丹青原本只要求赵七侦查炮楼内鬼子和伪军的数量以及换班规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能创造性的开展工作,没两天就大模大样的进了那炮楼。鉴于此,李丹青便将计就计制定了攻打凉水井炮楼的方案。

赵七是灵丘本地人,人熟路熟,到了凉水井很快便找上了给炮楼里供菜的刘老憨。刘老憨是凉水村村民,每两天都会为炮楼送菜。据他透露,炮楼内有五个日本士兵和十一个皇协军。尽管他不熟悉鬼子,但对皇协军中的秦班长颇为了解。秦班长有时会委托他外出购买香烟、烧酒等物品。

赵七说服了刘老憨,让他暂时称病在家,自己则代替他前往炮楼送菜。起初,秦班长对这位新面孔产生了些许疑虑,每次都会仔细盘问并检查板车上的竹筐。但后来见惯了,也懒得检查。赵七连续送了四次菜,已经摸清了炮楼门口哨兵的规律,甚至和炮楼的伪军也都混得脸熟。

这天,赵七把手雷、手枪和一把匕首都藏进了卷心菜和掏空了瓤子的南瓜里,装进箩筐底部,带着潘金锁推着装着几箩筐蔬菜的板车向炮楼走去。

正值赶集日,炮楼前的哨卡热闹非凡,村民们纷纷排队等待检查。前几次都是赵一人送菜,然而,当秦班长看到赵七今天身边多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潘金锁时,不禁拦下赵七,疑惑的问道:“赵七,今天怎么带了个娃一起送菜?”

赵七故作镇定地停下板车,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憨厚地笑道:“秦班长,这不嘛,我准备送我家大儿子去城里学点手艺,正好顺路,就带上他一起给皇军送菜了。”

秦班长上下打量了赵七、潘金锁二人,见并无疑点,就让手下搜查板车。

从哨卡到炮楼之间,还隔着一条壕沟和铁丝网,但哨卡却完全处于炮楼的火力覆盖之下。李丹青、卢大锤和其他几名队员都混在过关的人群里,在赵七没有接近炮楼之前,他们暂时不会动手。

看着一名伪军正在查看箩筐里的蔬菜,李丹青不自觉地将右手伸到腰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伪军发现了藏匿的手枪,他只有抢先动手,先收拾了哨卡处的五名伪军。

赵七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前两次拉菜进据点时,秦班长都没让人检查,哪知道这次又要查看。幸运的是,搜查的伪军士兵只是随意地翻看了一下蔬菜,没有发现异常。秦班长见状,朝着吊桥处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铁丝网大门处的一名伪军放下吊桥,并背着枪跟随着赵七推着板车走向炮楼。由于赵七送完菜立马就要出去,伪军并没有收起吊桥。眼见赵七快要走到炮楼楼下,李丹青带着几人往队伍前挪动了位置,尽量靠近检查的伪军。

跟在赵七身边的伪军走到炮楼下,仰头朝着楼上喊道:“王三,把门打开,送菜的来了。”不一会儿,炮楼底层的小门“吱呀”一声打开,赵七便带着潘金锁抱着箩筐向炮楼里走去。

炮楼共有四层,三四楼住着鬼子,一二楼住着伪军。赵七抱着箩筐环视四周,其余伪军昨晚值了夜,都在二楼睡觉,隐约还能听见伪军们的呼噜声。王三指挥赵七将箩筐堆放到墙角,另一个伪军站在门外并未进来。

赵七放下箩筐,见两个伪军没在一处,潘金锁只是个孩子,让他单独对付门口的伪军也不放心,寻思着只有动手先干掉屋里的王三再说。

当赵七再次搬了箩筐进屋时,他手里已经握了一把匕首。等放下了箩筐一转身,他猛然迎着一旁的王三扎了过去。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赵七的身手和胆色又更上一层楼,出手时又快又狠。

身后的王金锁也是机灵,看赵七手里拿了匕首,便端着箩筐挡在门口,遮挡了门外伪军的视线,直到王三被赵七捂着嘴巴拖到了屋内隐蔽处,才跟进了屋子。

王三瞪着眼睛,双腿不停的乱踢,直把脚下的地板蹬了个土坑。赵七死死的捂住王三的嘴巴,抽出匕首又向王三胸口一阵猛插,直到王三彻底翻了白眼。要说赵七第一刀还是没有刺中要害,要是在李丹青和彭江北手里,哪里还用补刀。不过也算是及格过关,毕竟赵七从他老爹那里学的是砍头功夫,而且李丹青讲暗杀行刺的时候,空有理论没有实践,也不可能拿了活人练习,要想完全掌握技巧手法,只有靠队员们在一次次战斗中摸索熟练。

赵七抹了一头大汗又回到箩筐处,取出手雷和手枪。潘金锁一直在板车和炮楼里端着箩筐进进出出遮挡视线,今天送的蔬菜有点多,门口的伪军也并未起疑。

赵七背身悄悄给潘金锁手里塞了一把盒子炮,示意他把门口的伪军引进屋子干掉。此时门外的伪军却突然开口,“王三,昨天你的手气也他妈太顺了,今天当完班,约上兄弟几个再来搓几把,老子偏就不信邪了。”

二人对视一眼,愣在原地。王三已经死了,谁来回应门外伪军的话呢?

“王三,你他娘的装哑巴呀。”门外的伪军见王三没有回话,不由探着脑袋望向屋里。

王三的尸体就在门后背角处,伪军伸头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和王三僵硬的尸体。

“打死你个二狗子。”潘金锁没了办法,只能迅速掏出手枪,一枪打死了门边的伪军。

几乎就在潘金锁动手的同时,赵七已经迅速的爬上二楼。枪声一响,他只得掏出手雷迅速扔向三楼,回头对着床上翻身惊醒的伪军“啪啪”就是几枪。二十响的盒子炮就是好用,射速快、火力猛,中途也不用换弹夹,床板上蹦跳起来的几个伪军身上瞬间被穿了好几个血窟窿。随后一声巨响,直接将三楼的楼板炸了个大窟窿,赵七也被震飞,连翻带滚的掉到了一楼。

“七哥,七哥……”

听了身边潘金锁连声呼喊,赵七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门子嗡嗡一阵响声。

此时,楼上的小鬼子已经反应过来,也不管楼下伪军的死活,隔着楼板,一梭子机枪子弹打了下来,直接把木楼板穿了十几个窟窿。

“快出去!”赵七拉着潘金锁连滚带爬的出了炮楼,贴着石墙躲在楼下射击死角。想了一会又觉任务还没完成,取下门边的煤油灯猛的往了木梯上砸去,接着掏出身上仅剩的一颗手雷扔了进去。

哨卡处的五名伪军,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就被李丹青拿枪控制了,秦班长想要反抗,被李丹青一枪解决,其余的人都抱了脑袋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要说赵七这次袭击本是搞砸了,楼顶的鬼子没有死绝,炮楼里还有鬼子往着外边打枪。不过一声巨响后,炮楼里冒出了黑烟,木质的楼板被点燃,火苗一层一层的往上串。屋子里传来小鬼子歇斯底里的叫声,四楼机枪孔里,小鬼子往哨卡这边疯狂的扫射。

李丹青没让大家开火,这种情况下子弹能省就省,只是让弟兄们后退了一百米,趴在地上看一出火烧鬼子的好戏。

又是几声猛烈的爆炸后,鬼子的机枪也哑火了,屋子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惨烈的叫声,再后来炮楼里除了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便没了动静。大火燃烧了一个多小时才逐渐变小。

这时,负责在灵丘方向放哨的二愣子跑了回来:“大当家的,有——有小鬼子!”

“二愣子,不急,歇口气慢慢说,来了多少鬼子?”

二愣子咽了一口唾沫,张着嘴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灵丘县城那边过来的,有五六十个,不,一百来个。”

“二愣子,到底来了多少鬼子?”李丹青看着二愣子还傻乎乎的扳着手指数着数儿,一时半会也懒得等他想清楚,对了手下人马招呼了一声,“撤﹗”

没想到城里的小鬼子这么快就赶来增援,不过仔细一想,肯定是炮楼里的鬼子用了电话第一时间向灵丘县告了急。这次没有准备,不宜和鬼子硬拼,下次再打鬼子炮楼,还可以顺便来一招围点打援。

战斗的经验总是一次次总结出来,以前在正规军里总是和日军面对面的打阵地战,遭遇战,在武器不占优的情况下,就像拿了鸡蛋碰石头,一场战斗下来,即便守住阵地也是惨胜。

但是现在这样的袭扰战、麻雀战却是过瘾,敌在明我在暗,打了就跑,而且自己一边无一伤亡。打了个胜仗,战士们都兴奋不已、信心大增,急切的想要立马去端了歇马乡的炮楼。特别是草上飞几个刚入伙的弟兄,以前都是被鬼子追着屁股打,简直不敢想象能仅凭了两人就轻松的拿掉鬼子炮楼,对李丹青更是打心眼里佩服。

为鼓舞士气,李丹青让几位女人包了饺子犒劳大家。虽然都是夹了白菜和咸菜的素饺子,但彭江北拿出了结婚时还未喝完的两坛子地瓜烧,大家饺子就了烧酒,居然喝出了琼浆玉液的味道。

于东和县委机关都搬了过来,虽然他不赞成喝酒,但碍于李丹青的面子,也不想伤了大伙的积极性,还是端起酒杯和大家一起庆功。

李丹青举起酒杯高兴的说道:“今天有三件事值得庆贺,首先庆祝我们破虏军39年第一仗旗开得胜,取得兔年首胜;其二是欢迎灵丘县县委正式入驻口子峪;其三便是县委已经正式批准我们灵丘县抗日破虏军的称号。来,大家干了这碗。”

众人一阵欢呼,喝完一碗酒后,于东提起酒碗说道:“弟兄们,不对,应该说是同志们,战友们。我也想说两句,今天这碗酒先是要敬大家,我要替灵丘县生活在日本人铁蹄下的父老乡亲,替赵家庄、石庄乡那些惨死的乡亲们、亡灵们、冤魂们感谢你们。第二,我也给大家提个要求,我们抗日破虏军是一支由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不是拉山头的土匪,也不是国民党的军队,我们抗日一切都是为了早日打跑鬼子,为了不做亡国奴,所以今后也不要再搞土匪那一套,战士之间应该喊同志,李队长也不是大当家的,不能像梁山好汉一样大碗喝酒,论称分金银,隔几天独立团就要给我们派来一位胡政委,指导破虏军的思想政治工作,到时还请大家支持配合。最后,我还是要祝贺我们破虏军首战得胜,大家一起干了碗中酒。”

“干!”李丹青带头举起了酒碗,“大家伙都听见了,今后可得按规矩办事,部队就应该有部队的样子。”

喝完这一碗酒,赵月茹和潘金凤端着两盆疙瘩汤放到桌上。她俩做不来厨房的事务,便只有端茶递水这些差事。

草上飞手下矮脚虎匪性未改,见赵月茹长得漂亮,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赵月茹身上打转,起哄道:“月茹妹子也来喝一碗,怎么样?”

哪知赵月茹丝毫不惧,大大方方的提了坛子给自己满上一碗,“喝就喝,你以为本姑娘怕了不是,但是喝酒前,我想问一下于县长,我们革命队伍是不是男女平等,一视同仁?”

于东放下筷子笑着说道:“是呀,赵月茹同志想说什么?”

“那好,我也是破虏军的战士,凭什么你们今天打仗不带着我,却让我们女同胞在家烧火做饭。”

于县长听出赵月茹有些意见,撇了一眼李丹青,聪明的把皮球踢给了他,“李丹青同志是破虏军的军事主官,他打仗派谁不派谁,我无权过问,他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李丹青瞪了于东一眼,没想到小舅子两年不见都成了精了,干咳两声说道:“这个——这个主要是革命分工不同,女孩子体力不好,力气小,负责后勤医务工作比较合适。”

赵月茹嘟着嘴巴,“凭什么说我们女人只能做后勤医务工作,这两天我也听县委的同志说了,共产党当年闹土改的时候就有娘子军,八路军中也有女战士。我到破虏军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烧火做饭的。再说,我也不是不会打枪,要说杀鬼子,我可不比你们爷们差。”

“对,我也能放枪,我弟弟今天能杀死一个黄皮狗腿子,我也能。”潘金凤在一旁跟着说道。

“月茹姑娘说的没错!”矮脚虎和另一个人跟着起哄,“八路军里男女平等。”

李丹青瞪了两人一眼,没想到赵月茹这么快就有了同盟军,一时呛住无语,只得答应下次带上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