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和《灵枢》

现在 《黄帝内经》的通行本由两部书组成，即 《素问》和 《灵枢》，也合称为 “灵素”。唐代王冰整理的 《素问》是后世的通行本，千余年来，授学不衰。他在整理本的序中说：“班固 《汉书·艺文志》曰：‘《黄帝内经》十八卷。’《素问》即其经之九卷也，兼 《灵枢》九卷，乃其数焉。”也有考证说《灵枢》原来叫 《针经》，至于其中的真伪及沿革，是另外一门考据和版本的学问，在此不赘。

“素问”的意思，前人有不同的解释，马莳等认为是关于医学的平常问答。因为素的原义是未加染色的白色丝帛，引申为本原、朴素而不加修饰。还有一种解释，根据唐代杨上善曾将另一版本的 《素问》命名为 《黄帝内经太素》，认为 “素”是强调其本始之意。太素一词出于 《列子·天瑞》：“昔者圣人因阴阳以统天地。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则天地安从生？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描述的是宇宙生成的过程。太易就是虚无，是空；太初有气，无中生有，乃是一；太始有形，阴阳两分，为有象可见；太素有质，则为有体可触，是三生万物。人之存在，已经是在太素有质的层面，所以讨论人的生命规律的这部著作叫 《黄帝内经太素》。

我们觉得今人范登脉的解释更为贴切，即 “素”就是自然朴素的意思，就是道的样子，素问就是问道，太素就是大道。他举例说，唐代大书法家怀素，字藏真，素和真是同义词，而道亦称真。并引颜师古语 “言阴阳五行，以为黄帝之道也，故曰泰素”。且古文献多见 “道素”之辞，可以为证。我们说，元代医家刘完素字守真，也可作为一例。《素问》第一篇 《上古天真论》的 “天真”也是 “道素”“天道”的意思。

“灵枢”的字面解释，就是神气的运转枢纽。清代医家章虚谷 《灵素节注类编·自序》引宋代理学家朱熹的话说：“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以其在天名理，赋物名性，同出异名，无非一灵而已。一灵乘气化以成形质，凡有血气者，皆有知觉也。惟人为万物之灵，禀阴阳五行之全气，故配天地为三才。”对灵字的含义加以解析。清代汪讱庵 《素问灵枢类纂约注·自序》有一句话：“上古圣人，作为医术，用以斡旋气运，调剂群生。”正好可以看作是对 “灵枢”的准确诠释。斡旋气运是中枢的功用，调剂群生则是救护生灵的同义语。